“是，是……”男孩抱着燕子，连连点头，眸中带着担忧之色。
导师林宁也松了口气，他走上前，道，“这次真的是谢谢同学出手相助了……敢问同学可是风瑾？”
“是。”风瑾摸了摸脸，这才发现口罩掉落在了楼下。之前赶来太急，嫌口罩太闷，就取下来了一半，没想到救人的时候竟然掉了。她有些苦恼地皱眉，这个时候出去，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林宁却是露出一丝笑来，“燕子若是知道救她的人是她偶像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风瑾没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宁。刚才那女孩落下的时候，她并没错过对方口中的话。人渣，败类，如果这是幕后人的心里独白的话，看来这一切还有隐情。
林宁被风瑾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摸了摸脸颊，“是我脸上有东西么？”
“没有，先生多虑了。”风瑾摇了摇头，“如果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她回头看了神晟曜一眼，与其一同迈步离开。
没了口罩，风瑾犹豫了半天，这才壮着胆子走出了教学楼。本来风瑾的粉丝都在校园里转悠，如今见到风瑾更是得偿所愿。没多久，风瑾就被里三圈外三圈围了起来。周围都是尖叫声，吵得神晟曜一阵皱眉。
“大家真是太热情了。”风瑾笑了笑，忽然叹了口气。粉丝们瞧见了，自然而然地安静了下来，询问偶像为什么叹气。
“各位美人为了我，竟然顶着大太阳，接受灼热炙烤，这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风瑾挑起眼角，顿时周围又是一片尖叫声，“这样吧，为了补偿各位美人，我请大家吃雪糕好不好？吃完赶紧回去，千万别晒黑了或是中暑了，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风瑾微笑着说，语气诚恳温柔，顿时又让粉丝们尖叫了一把。
差不多把学校超市冰柜搬空了，粉丝们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风瑾掏出银行卡付钱，神晟曜靠在柜台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他那张面瘫脸，不熟悉的人压根读不出什么来。
风瑾瞥了他一眼，问，“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神晟曜抿了抿唇，“你很宠你的粉丝。”所以他酸了，不是一般的酸，就像是喝了陈年老醋一样的酸。
风瑾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忽然低头闷闷地笑了起来。神晟曜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笑，于是皱起了眉，“有什么可笑的？”
“笑你幼稚呗。”风瑾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之色。她走到了门口的冰柜，打开，又翻了翻，“还好剩一个，没全部卖完。不然你小子今天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付了款，风瑾把雪糕递到神晟曜面前，“行了，和一群女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她们有的你也有，她们没有的，你还有。”
神晟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风瑾手中的雪糕。天气炎热，才拿出来一会儿，雪糕的包装袋上已经覆上了冰霜。风瑾见他盯着，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雪糕。神晟曜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扯去包装袋，把里面的雪糕塞进口中，“冰的东西还是得少吃……”
风瑾微微一笑，纵然神晟曜依旧面无表情，但风瑾就是知道他别扭了。转了转眸子，风瑾忽然心生戏谑，在神晟曜瞪大眼睛的注视下，风瑾强势地拉过神晟曜的手腕，就着神晟曜咬过的地方咬下一口雪糕。
罢了，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沾着的雪糕，“味道不错，挺甜。”
神晟曜红了脸，默默转开了头，“……”有个没节操的暗恋对象，连占便宜都不用花费心思。
“话说，今天的事需要我们介入么？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风瑾撑着下巴，一秒正经，“今天在那里的几个人，脸色都不正常，还有那个叫燕子的女孩，被人控制说出的话……或许，另有隐情。”
“如果此事不是付家主导，那就需要我们介入。放任一个会傀儡术的人在凡世，实在太过危险。”神晟曜把最后一口雪糕咬进嘴里，忍不住一皱眉，“……真凉。”
“谁让你吃这么大一口？”风瑾闷闷一笑，作势要去扒开他的嘴，“来，让小爷看看凉到哪儿了。”
神晟曜偏开头，躲过她的爪子，“别闹，在外面注意点形象。”
“小爷自问形象相当好。”风瑾微微颔首，但也没继续调戏神晟曜，慢慢地收回了手，“明天我请个假，咱们去付家一趟，顺便把监察司的人也喊上。”
“知道。”神晟曜点头。
讲真，自从那次风瑾来付家后，付明翰就不想再看见风瑾了。偏偏这回风瑾找上门，问得还是他付家的罪。
听得风瑾的来意后，付明翰皱起了眉，同监察司的公职人员说，“这回的事的确是付家的疏忽，但本家主可以保证，这次的事情与付家无关。至于这会傀儡术的人是谁，我们付家也会彻查到底。”
“敢问付家近几年来可有失踪之人？”每个家族，但凡有想要脱离的人，都会被废了修为，剥夺记忆，为的就是不出去扰乱凡世的治安。付家既是傀儡术流传到外，除了下落不明的情况，风瑾实在想不出第二样。
听她这么说，付明翰倒是认真地想了起来，“就算您这么说……这些年倒是没有，原来倒是有一个。”
仿佛打开了记忆的匣子，付明翰一边回想，一边说，“那是我哥哥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他窃取付家机密，本是要以族规处罚的，但没想到抓人那天人去楼空，就连魂牌也探知不到那人在哪儿。不过，没死是真的。”
“是么。”风瑾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偏头看向监察司的公职人员，“你们下去彻查此人行踪，本人及其有关人员一律彻查。除此之外，调查一下京城大学的林宁导师，他和这件事应该有所关联。”
“是。”公职人员回答道。
离开付家，风瑾上了神晟曜的车。自打付明翰想把自己孙女介绍给风瑾后，神晟曜对付家就相当的抵触，这次连大门口都没进去。
“怎么样？”上了车，神晟曜问。
风瑾从面前的篮子里捡了个苹果口味的棒棒糖撕开，塞进了嘴里。抿了抿，说，“付家的老头子没问题，神色很坦然，询问的时候，灵气也没什么波动。不过，听说原来有一个叛逃的失踪之人。就算不是他，也是和他有关的。”
近些年来隐世家族对成员的管辖比原来可严的多，哪会有什么人失踪？估摸着，也就是这个人了。
神晟曜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那我们现在去查林宁？你说过，他很可疑。”
“我让监察司的人去查了，这几天我有行程安排，支不开身。”风瑾说。
神晟曜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而后点头表示理解。但之后的动作，倒是让风瑾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锐的电话，“咱这边和监察司有共同一个案子要办，你先派人过去接洽，这几天我有事就不去了。”
也不知道那边的林锐说了什么，神晟曜的面色有一瞬的不自在，之后便挂了电话。依风瑾对神晟曜的了解，这多半是恼羞成怒了。
风瑾吹了个口哨，口中的棒棒糖触碰牙壁，发出轻响，“你成天跟在我身边，就不怕你那帮子人反抗？”
“他们没那胆子。”
新队员就不用说了，神晟曜的名号放在那儿，他们还真没胆子管神晟曜的私事。至于老队员，那都是被神晟曜修理过的，那就更没有什么胆子了。见了神晟曜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那乖巧可不是装出来的。
去年的《十罪》距离上映各大影院不过十天的时间了，剧组的要求是让主演们去参加一档综艺来提高影片知名度。
“小瑾，你准备好了么？”Lina敲开准备室的房门，看到镜子里倒影的人，又一次被惊艳到了。
因为是为电影宣传的缘故，化妆师和服装师按照要求把风瑾打扮成了影片中的形象。纯白色T恤，浅蓝色的瘦腿牛仔裤，一如影片中的那般积极向上，如日辉般耀眼。看这样的人，恐怕谁都不会猜到这会是那个连环杀手。
风瑾站了起来，转过身，“姐，小橙子呢？”
“神先生去给你买吃的了，准是怕你一会儿上节目无精打采。”Lina掩唇一笑，心中却是忍不住感叹。神晟曜真是太贴心了，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怀疑神晟曜对小瑾是不是真的有意思。
神晟曜确实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回来。除了风瑾喜欢的糖果薯片，他还买了一些果脯和肉干。风瑾拿了两包，便匆匆和工作人员离开。看着风瑾上节目还非得带零食的馋样，神晟曜忍不住笑了出来。
神晟曜就站在台下，看着风瑾站在一排嘉宾里，神色相当专注。Lina走了过来，咳嗽一声，“神先生，您不忙的么？成天跟着小瑾南北各地的跑，撂下工作真的好么？”
“风瑾自己一个人在外，我实在不放心。”神晟曜说。
Lina喉间一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打风瑾出名了之后，公司就给配备了助理和保镖。虽然是身手是比不过神晟曜，但对于一般人也够用了。讲真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神晟曜瞥过Lina的面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解释了句，“风瑾的性子不定，他要是想做什么，你们拦不住的。”
Lina：“……”合着担心的不是小瑾的安全，而是担心小瑾出去作死是吧？
台上。
“听说风瑾拍摄最后一幕的时候出现了意外，陆导演可以给大家说说么？”主持人笑着问。
风瑾脸上的笑容忽然一顿，下意识朝神晟曜看去了一眼。完了，这事儿是瞒着小橙子的，他要是知道了，等节目结束，又是难逃一顿训斥。她的耳朵呦！
陆生寻思了一下，说，“当初最后一幕，威亚出了问题。风瑾当时掉下了悬崖，好在有树木支撑，再加上救援及时，这才没酿成大祸。”说起这事，陆生也是一脸感叹，“风瑾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当时把他拉上来的时候，两只手都划破流血了。冬天，稍微磕着碰着都特别的疼，更何况划破了手？可风瑾不仅没责备技术组的人，还提醒技术组的多穿衣服免得感冒。那之后，组里不少妹子都成他的粉丝了。”
“听起来真疼。”主持人一脸诧异，而后问风瑾，“风瑾，当时掉下悬崖的时候，你想的什么？”
“这个啊……”风瑾哈哈一笑，“我藏在衣柜里的零食还没吃完呢，当然不能死。”
主持人：“……”趁着这么好的气氛，他怎么不给自己树立一下光辉伟大的形象？形象都完全崩塌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