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顾清溪自知理亏，狠狠的瞪了眼顾清暖，顾清暖不去理会顾清溪那仿佛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不温不火的给顾烨扇风：“妹妹平日奢侈管了，相必只是习惯使然。”
王氏看着顾烨的模样，知道事情不妙。顾清溪出生以来的这十三载，顾烨从未打过骂过，想来顾清溪今日是犯下了大忌。
“父亲，女儿又不是故意的……”顾清溪还试图解释些什么，并没有看清楚局势：“不过是一些小吃食，咱们家又不是没钱买吃的。”
王氏听到这句话，心知不妙，正想上前劝慰，顾烨的话已出口：“你给我闭嘴！清暖，你来告诉顾清溪，她，究竟哪里不对！”
“妹妹，不管怎么说，祖宗都是供着粮食为宝贝的。就算现在我们家为官了，衣食无忧了，也不能忘本。”顾清暖脸色也变得严肃：“妹妹错，就错在不应该在粮食上做文章。”
顾清暖站起来，慢慢渡步到顾清溪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清溪，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清溪，言语间流露出调侃的意味。
“顾清溪，我真是太惯着你了。你可知道，城外有多少百姓饥不择食，靠吃树皮为生，而你偏偏，做什么不好，偏偏在食物上做文章！”今天，顾烨是真的怒了，他没有想到，他向来以为顾清溪是个明事理的女儿，没想到连顾清暖都不如。想着，顾烨不由得对顾清暖多了几分喜爱。
顾清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纵然她恨顾清暖现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模样，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父亲，”她的语气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哀伤：“在她们的眼里，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同我一起长大的婢女碧玉，还不是活生生被二夫人打死了。”顾清暖看到了现在的结果，索性把碧玉的事一同扯出来。
“王氏，此话当真？”顾烨严厉的目光看着王氏，王氏一慌，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看到清暖的婢女不守规矩，教训了几句，没想到居然会出了人命。”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诚心想气死我是吧！”顾烨可以在朝堂上面对百官的指责，仍然镇定自若，可是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遇上这种事，顾烨也只有头疼的分。
“老爷，清溪毕竟还小，不懂事。您要罚就罚我吧！”王氏向顾烨求情道，暖受不受宠爱都无所谓了，反正也是半老徐娘了，一把年纪的不像那些小姑娘，对宠爱特别看中。
可是如果顾清溪失去宠爱了，那她们娘俩在府邸可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慈母多败儿。”顾烨冷哼一声，然后道：“你们两个，各罚半年月钱，顾清溪给我禁足自己面壁半个月，好好思考思考自己错了什么！”
“把这件事传告后院，顺便把清暖订婚的事也一并告知。”
顾清暖心里暗想着，这时候老太太也差不多该来了，果不其然，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这个逆子！”
“娘，我……”果然，官场上风雷厉行的顾烨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家娘亲。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管好，算什么真男人。”老太太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也就没有给顾烨多大的面子，一拂袖子，道。
看到老太太来了，顾烨也不敢坐着，连忙站起来给老太太让座，自己站在下首，低着头垂着手，一副恭敬的样子。
老太太看着顾烨这个模样，神情有些变幻。顾烨这个儿子，她也是看着长大的，对他的脾性很了解。顾烨是个孝顺的儿子，平时在官场上虽然说风雷厉行的，到了家里又不是一个模样了。
这点虽然没错，可是顾烨毕竟是两个孙女的父亲，一家之主。就算站在父亲的角度上，温柔手软一点，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可是顾烨是谁，是一家之主，顾府的顶梁柱，他没了威严，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欺负到头上来？
“母亲说的是，母亲如果有什么更好的处置，不妨直说，儿子必然会照办。”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毕竟是顾烨的生母，顾烨自然不会发火，拱了拱手说道。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歹是内院的事，我这管得也不算失礼。王氏，这就是你调教的女儿？”
老太太的语气突然变冷，瞪了王氏一眼，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烨儿你先坐下。王氏，你是后宅的表率，管理着顾家的内院，大小事情都是你打理的。而你连女儿都教不好，我还能指望你做点什么？”
王氏虽然有些不满老太太，可是明面上不敢说点什么，只好任由着老太太说。反正她年纪不轻了，什么地位的也不重要了，只要顾清溪在家里还有一点地位，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我看着昨儿清暖也及笄了，既然年纪不小了，府中内务也要学着打点些。以后顾府的事，也不用你插手了。我看着顾府底下那些姑娘们若是被你教着，迟早要坏了本性。”老太太冷嗤一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锁定了顾清暖。
顾清暖对老太太还是抱着有点内疚的心，前世老太太想方设法不愿意让她嫁给司徒夜，本以为是不想让她好，却没想到是为了她。她却一心念着司徒夜，反而把对她好的人越推越远，这一次，她不会那么糊涂了。
“清暖不小了，自幼又是个可怜的，现在瞧着品性倒是不坏。以后顾家的内务，还是交给清暖打理好。”说着，老太太又撇了眼王氏：“至于你，王氏。好好趁着这几个月好好反思一下，免得以后连累了顾家。”
看见现场无人反对，老太太的眉头才松了几许，却看到顾清溪眼神里浓浓的恨意。
“顾清溪。”老太太这威严的一声，把顾清溪吓的不轻，连忙抬起头来，应了一句。
“在府里几个姑娘中，你一直是比较乖巧的一个了。可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老太太回忆着之前的事，目光也逐渐冷凝起来了。以前看顾清溪，还是比较乖巧的，虽然乖巧的成分多多少少有些虚伪，可是好歹不会惹出什么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