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宁那张俊秀的脸渐渐憋得通红,指着贺兰悦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骂人呢!”
苏展烟在苏展宁怀里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哥,咱们是不是先下去再说话?”
这墙头不高也不矮,真掉下去,她会被摔得破了相好么……
苏展宁没有吭声,却是从善如流地抱着苏展烟落回了地上。
只是,重新落在地上之后,苏展宁这头就更晕了,怎么回事,他明明是在贺兰悦扬手的时候就掠身上了墙头,怎么还会中招?
苏展宁这异样的状态让苏展烟心里不觉就有些慌了,“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苏展宁是苏展烟现在唯一的倚仗,如果苏展宁要倒下了,贺兰悦就得把她欺负死!
在苏展烟那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下,苏展宁使劲儿摇了摇头,朝着贺兰悦拱了拱手,“贺兰小姐,现在,我们扯平了吧?”他虽然中招了,可心里却在庆幸,被他死死护在身后的妹妹没事。
贺兰悦微微一笑倒并没有继续动作,再怎么说,苏展烟跟苏展宁都是丞相大人的嫡系子女,而她,现今不过是顶着一个忠臣之后名头的孤女。虽然老皇帝话说得好听,让她住进太子府以方便太子对她的照拂,可实际上,真要遇上什么事儿,只怕太子那家伙只会嗑着瓜子看热闹!
“苏公子,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令妹,闲得没事多读书,不要出来惹是生非,真要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给你们老子惹了麻烦,这可就不好了!”贺兰悦丢下这句话,转身搀扶着箫儿就往巷子口走。
只是,当她搀扶住箫儿的那一霎那,眼角的余光却是在地上发现了一枚极细极细的银针。
贺兰悦瞳子骤然一缩,弯腰,隔着帕子将那跟银针捡了起来。
只一眼,贺兰悦没来由地就想到了刺死万光的那根银针。
贺兰悦原本要离去的身影一顿,缓缓转回了身,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展烟,“苏展烟,谁给本小姐的丫鬟下的毒,把那个人交出来,你们才可以走!”
原本苏展烟已经搀扶着苏展宁走了一段距离,贺兰悦忽然出声,苏展烟的身子竟是忍不住地一个哆嗦。
苏展宁的状态很不好,她现在急需给苏展宁找个大夫,贺兰悦如果继续这么纠缠下去,哥哥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这一刻,苏展烟对贺兰悦简直是恨得要死。
回过头,苏展烟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小姐是骗你的!你这丫鬟,不是本小姐弄哑的!”
贺兰悦黑眸一沉,对苏展烟的话显然并不相信,“苏展烟,你信不信,本小姐也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大概是贺兰悦的气势太过夺人,苏展烟没来由地就是一阵心虚,诺诺地垂下了脑袋,“你不敢……”
虽然说贺兰悦不敢,可苏展烟这心里是没有底气的,就凭着刚才贺兰悦对付她那些跟班儿的做法,贺兰悦大抵也是没有什么事儿是不敢的!
果然,苏展烟这话才落下,贺兰悦已经是笑眯眯地勾起了唇角,邪气出声,“不敢?呵呵,苏展烟这是谁给你的自信呢!”
贺兰悦说完,已经是将箫儿安置在墙根下,转身一步步朝着苏家姐弟逼近了过去。
苏展烟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贺兰悦的眼前掠过一道黑影,钱四喜毫无征兆地护在了苏展烟跟苏展宁的身前。
望着钱四喜那一张棺材板的脸,贺兰悦一双瞳子不由就轻轻地眯缝了起来,“让开!”
钱四喜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刻板地说道,“你不能动他们。”
苏展宁是王爷的至交,今儿本是跟王爷约好了一块儿喝茶的,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去,没有想到,却是在这里跟贺兰悦扛上了。看样子,还在贺兰悦的手上吃过亏……
钱四喜的话落在贺兰悦的耳中,贺兰悦顿时就气笑了,“这是你们王爷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钱四喜不吭声,贺兰悦这心里立刻就有谱儿了。
“你这么擅作主张,替你们王爷多管闲事,就不怕,我去跟你们王爷翻旧账?”贺兰悦跟轩辕明德那点儿事儿,别人不知道,轩辕明德身边最得力的这俩护卫李三笑跟钱四喜那绝壁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贺兰悦这话一出口,钱四喜的脸上就泛出了一抹犹疑之色。
在钱四喜犹疑不定的时候,苏展宁已经是慢慢吞吞地开了口,“四喜,这事儿,你别管了吧!”
钱四喜却是在听了苏展宁这话之后,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苏大公子,我们王爷,在等你过去。”
钱四喜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铁了心要护着苏展宁。
贺兰悦的脸色微微一冷,粉嫩的唇瓣微微一勾,挑起了一抹邪魅如风的笑意,“既然是执意如此,我总得卖你们王爷点儿面子的。”
贺兰悦的话说完,竟是再不理会苏展宁等人,转身扶起箫儿就走。
她走得干脆利落,丝毫都不拖泥带水,似乎之前还要跟人家没完没了的那个人压根就不是她似的。
直到贺兰悦和箫儿的身影消失在了花枝巷的巷口,钱四喜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貌似是,把贺兰大小姐给得罪了……
钱四喜这心里忽而就有些不安起来,得罪了贺兰大小姐,王爷会不会迁怒自己呢?
还有,他是来跟踪贺兰大小姐的,但是现在,貌似他已经暴露行迹了!
钱四喜唇角掠过了一丝无奈,出来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王爷承诺,这次绝对会圆满完成任务,可现在,他又把任务给搞砸了!
苏展宁朝着钱四喜拱了拱手,“多谢钱护卫。”
钱四喜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僵硬地说道,“不客气。”
钱四喜这三个字刚落下,就瞧见苏展宁身子一软朝着他栽了过来,他眼疾手快,赶紧就将苏展宁给扶住了。
“苏大公子?”钱四喜试着叫了一声,可惜,苏展宁是人事不知,啥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