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堂堂的逍遥王爷,何时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接二连三地服过软?
贺兰悦不去看轩辕明德的眼睛,只是微微地垂着眸子,抿着茶水,茶水很香,温度适中,车厢里很暖,软乎乎的被子铺在屁股底下,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轩辕明德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个安静品茶的女子,只觉得,她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
轩辕明德想,大概,从贺兰悦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他就被这个女人给蛊惑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贺兰悦这个女人网开一面。
可惜了,这个女人似乎对他的忍让并不领情,总是在不断地挑战他的耐性。
马车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终于是回了城区。
这一次,李三笑不敢再自作主张,而是询问轩辕明德和贺兰悦的意见,先去哪儿。
轩辕明德没有说话,贺兰悦则道,“送我去医馆!”
她这一天都还没有在医馆露面呢,身为坐诊大夫,这实在是有些没有职业道德。
轩辕明德便道,“送贺兰小姐去医馆。”
李三笑应了一声是,驱车去了兰心医馆。
刚到医馆的门口,就瞧见医馆外面明晃晃地亮着灯,周围还围了不少人。
贺兰悦这心里不觉就多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当下,她便是迈开步子,拨开众人,进了医馆。轩辕明德微微眯了眯眼睛,也是不声不响地跟了进去。
医馆之内,一个年轻的妇人正在跟医馆里的伙计们吵闹,贺兰悦一进门,伙计阿飞便是凑上前,跟贺兰悦交待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妇人的丈夫前段时间来这里治病,不巧,贺兰悦不在医馆,便是他阿飞亲自给拿的药。明明他拿的药很对症,男人的病也是吃完药就能好的小病。可偏偏那男人回去吃了几天药,这病症不仅没有见好,反而是加重了不少,到现在已经是直接下不了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所以,这妇人才会让人抬了那男人,来医馆里面闹,闹得所有人都对他们这医馆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贺兰悦听完阿飞的话,目光随意地朝着地上扫了一眼,就瞧见了地上那个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的男人。
只一眼,贺兰悦的眸子便是紧紧地眯缝了起来,这个男人,貌似并不是因为吃药才会导致现在这副德行,而是因为忽发急症!
贺兰悦这么想着,已经是微微扯起了唇角,朝着那仍旧在医馆里面嚷嚷的妇人道,“兰心医馆里面开出来的药没有任何问题,你的丈夫是因为发了急症,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若继续闹下去,就等着给你的丈夫收尸吧!”
贺兰悦虽然年纪轻轻,可是这段时间治好了不少的疑难怪病,百姓们对贺兰悦还算是信服的,听了贺兰悦的话,大家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几丝狐疑之色。
那妇人听了贺兰悦的话,脸上先是闪过了一抹震惊,接着便是继续撒泼道,“明明就是你们的医馆医术不精,将我的丈夫治成这样,你们得对我们负责!”
贺兰悦眸子骤然眯紧,唇角悠悠挑起,得,她这是碰上医闹了!
贺兰悦觉得,她今天还真是开眼了,先是碰上了古代的车祸现场,现在又在经历古代的医闹现场。
贺兰悦唇间笑意有些冷,朝着那妇人凉凉地扫了一眼,不疾不缓地说道,“负责?呵,若真要负责,也是你该对你的丈夫负责。明明可以救活他,却偏偏要贻误救他的最佳时机!”
贺兰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随意地朝着看热闹的人群扫了一眼,在那一群普通麻衣百姓里面,她似乎是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展烟……
在贺兰悦的目光瞥向苏展烟的时候,苏展烟似乎是有所察觉,朝着人群里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就朝后退了退。
贺兰悦轻轻勾了勾唇角,不知为何,这心里就生出了一丝极为古怪的感觉,似乎,今儿这医闹事件,跟苏展烟有点儿关系似的。
再看那妇人,贺兰悦就察觉到那妇人的神情似乎是有些挣扎,目光也是有些闪烁不定。
“明明是你们治坏了我的丈夫,还要推卸责任!”妇人目光在人群里搜罗了一群,眼神与苏展烟的眼神交汇,之后像是收到了某种讯号一样,立刻就再次坚定了立场。
贺兰悦心里顿时了然了。
她微微笑了笑,凉凉地勾起了唇角,“我不管你到底是受谁指使来我这里闹事,我只提醒你一点,你的丈夫发的是急症,再拖半个时辰,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贺兰悦这话落下,甩袖就坐在了医馆大堂的一张虎皮椅上,目光犀利地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众位若是不信我的话,倒是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做个见证。”
周围这些看客们,其中有不少还受过兰心医馆的活命之恩,如今,看贺兰悦说得笃定,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有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甚至不顾那妇人的态度,开口提议道,“贺兰大小姐医术惊人,这是咱们有目共睹的,你这婆娘,继续这么耗着,是真要把自己的丈夫往绝路上推吗?”
在大家的声讨下,那妇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更要命的是,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含糊不清地吐出了一句话,“救我!”
随着男人这话出口,妇人的脸色立刻就像是开了染坊一样精彩极了。
到了此刻,这妇人若是继续咬着兰心医馆不放,不让贺兰悦救人,似乎,心虚理亏的就是她了!
妇人六神无主,抬头再去寻苏展烟,却发现,连苏展烟的影子都寻不到了!
她本来就是受到了苏展烟的唆使来闹事,苏展烟答应了她,事成之后,给她丰厚报酬,但现在苏展烟不见了,若是自己的丈夫也真因为自己这么耽搁下去没了性命,她往后可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妇人的话锋已经开始有所松动,“既然你说我丈夫是发了急症,你倒是救一个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