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童看到这一幕都急死了,他们家小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可是他家少爷怎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多进一旁的树丛看起了热闹,难道就不担心自家女儿被欺负吗?!
这么想着,小童正准备冲出,却猛然发现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双腿也定在了原地,只能用那双无助的小眼睛看着夜墨泽,期望自家主子能大发慈悲。
可是让他失望了,夜墨泽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诗梵,你别打了!”或许是感觉妹妹打得差不多了,一旁看热闹的明凡拉住了夜诗梵:“我杀了她就行了。”说着,举起了刚才那个被小女儿说成“遗产”的苍空斧,正准备一斧头劈下去的时候,夜墨泽眼中暗光闪过,夜明凡的动作顿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卡在了半空中,砍不下去,也收不回来。
“父亲!”夜明凡太熟悉这股力量了,当即皱着他的眉头,看起来是十分不高兴。
夜墨泽从树后面走出来后,从夜明凡的手上抽走了苍空斧,道:“我把你娘的斧头给你,是让你杀人的吗?”
“可是这个人她欺负妹妹!”夜明凡说得义正言辞:“我是哥哥,我应该保护妹妹!”
“妹妹已经把人揍了,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夜墨泽循循善诱。
“因为……因为妹妹打她的时候手也会疼。”夜明凡说着,不免有几分心虚。
听了这话,夜墨泽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夜诗梵,道:“你为什么要动手?”
“她出言不逊,侮辱娘亲!”夜诗梵毫不客气的说着,肉嘟嘟的小手指着那个正坐在雪地上哭泣的女孩儿:“父亲,哥哥要杀了她的确过分,但是我打她,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夜墨泽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道夜诗梵到底像谁,从小性格就十分刚硬,只有在他这个父亲还有在夜明凡面前的时候才会像一个三岁的小姑娘。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她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把人怼死。虽然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今天夜墨泽突然反应过来,或许,夜诗梵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夜墨泽没有继续问自己的两个孩子,而是让小童把挨打的那个小女孩儿带下去查一下是谁的孩子,然后就把夜诗梵抱起来,另一只手牵着夜明凡,三人回到了梵院。
“妹妹,父亲有几句话想问你。”夜墨泽说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夜诗梵。
“父亲请问。”夜诗梵没了刚才人都锐利,柔软得像个随时可以被捏扁搓圆的小团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夜墨泽说着,叹了口气:“从小父亲就知道你与常人不同,可若是真的有人在暗中指点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她不会害我的。”夜诗梵随口应了一声。
夜墨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娘亲。”夜诗梵说完后,恍然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夜墨泽,仿佛想要否认自己刚才的那句话。
夜墨泽听到夜诗梵的话之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他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迫不及待的抓着夜诗梵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夜诗梵见父亲半天不说话,不由得撇了撇嘴:“我知道父亲不相信,起初我也不信,可是后来我却不得不信。”
“为何……”夜墨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因为,”说着,夜诗梵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夜明凡:“哥哥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你在哪里见到对她?”夜墨泽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沉重。为了不吓到自己的孩子,他极力的压抑着内心躁动的渴望,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梦里。”夜诗梵说着,犹豫了一下:“但是娘亲说,我能和她相见的事情,暂时不能告诉父亲。”
“……”夜墨泽缓缓闭上了眼睛,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眼,看着夜诗梵:“你娘亲,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了,娘亲在梦中教我如何使用太息水,还告诉我,除夕的时候如果见到了默文伯伯,可以向他要蓝色的火。还有一种红色的火,是给哥哥的。”
听了这些话,夜墨泽终于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感情,当即蹲下身子,把夜明凡和夜诗梵两兄妹拥入怀中。多年未曾掉过眼泪的他,此生第三次落下泪来。
第一次,是君倾梵十六岁时候离世之时。
第二次,是君倾梵和修罗凛同归于尽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现在。
对他来说,君倾梵真的太重要了。没有她的日子,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度过了三年。本想着一双儿女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去寻她,可是现在夜诗梵却告诉他,君倾梵时常可以和她在梦中相见!
这是不是证明,君倾梵,还有复活的机会?
这么想着,夜墨泽半点也不耽搁,立马找来了玉竹,请她为君倾梵卜一卦。
被接到大帝山行宫的玉竹原本不相信这档子事情,可听了夜诗梵的话之后,她不由得也心存疑窦。君倾梵死后,她不是没有为君倾梵卜卦,可是君倾梵命格奇特,她始终都没能得到结果,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以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占了一卦血卦。
卦象出来后,玉竹却蹙起了眉头。
“如何?”夜墨泽简直迫不及待。
“卦象上现实,梵梵的确已经死了,”玉竹说着,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挂却不全然是死卦,可是又没有一定点生机,恐怕是时间还没有到。但是我可以断定,梵梵还会活过来的!我明日把淬魂灯送到你手里,有了淬魂灯,梵梵活过来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一听这话,夜墨泽连日来从未舒展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舍得离开我和孩子。”
看着曾经那个清冷的少年如今为她痴狂的模样,玉竹也不由得一阵心酸。眼角瞥到方索从门外路过,玉竹连忙敛起了情绪,道了一声告退,便从另一个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