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婆子抬眸先是看了一眼仍在床前看诊的萧锦若,心里也是忐忑的不行,心里更是不断的祈求着。
求求老天,你睁睁眼吧,求求老天,您让这孩子活过来吧!
彩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连这大壮也没了,彩妹她也活不成了……
萧二婆子抬步走到刘寡妇身侧,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彩妹,还有希望的,一定还有希望的。”
“你不能放弃,你不能放弃啊!壮哥儿他一定舍不得你这娘,他怎么可能舍得你这个娘呢?”萧二婆子嘴里的声音就算是已经刻意压抑了,可是仍然带了泣意。
是她们家的错,彩妹好好的一生,是被她和她那老娘一起毁了。
萧婆子的声音传进了刘寡妇的耳朵里,她狂乱的心似乎冷静了几分。
她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抬眸有些发楞的看着萧二婆子。
萧二婆子已经六十多岁了,脸上一脸的皱纹,一头白发,脸上满是泪水。
“彩妹?”萧二婆子被刘寡妇那楞楞的眼神,看得心底更是担忧的不行。
彩妹,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姐,若是这次老天能饶了我,放过我的壮哥儿,我以后定然好好做人。我不会再怨天恨地,我会好好的过日子。”
“姐?”萧二婆子有片刻的失神。
“你有十一年没有见过我姐了。”萧二婆子的眼睛泪水流的更急了。
“如果……也请姐你大人大谅,把我和壮哥儿葬在白河下坡可以吗?”刘寡妇伸手指了指一侧的衣柜:“那里面有五两银子,是这么些年来,我所有的积蓄了。”
“姐,拜托你不要把我葬在梁家沟。”刘寡妇的眼睛通红,可是却是没有了一滴泪水。
“……不会有事的,壮哥儿他会好好的,彩妹……”萧二婆子说到最后,内心的惧怕让她根本有些说不下去了。
“快去烧上二大桶的热水来。”萧锦若猛的转头,对着二人急喊了一嗓子。
还好,总算是还有一丝气息。
她一定,一定要把人给救回来。
“烧水?”刘寡妇一时间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烧水……锦丫头你让烧水,是因为有救了,壮哥儿有救了是吗?”
“没错,他现在还有一丝气息,我现在还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救活他。你们快去烧水……”
萧锦若又扔下一句话后,忙伸手进衣袖中,取自己的银针放在床侧,伸手捏起一根,先是拉起了梁大壮的右手食指,猛的刺了下去。
“有救有救了……”萧二婆子忙伸手拉起仍跪在地上的刘寡妇就往房门外的厨房跑去。
“走,我们快去烧水,壮哥儿有救了,壮哥儿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萧锦若听着耳后房门外的惊喜声,心底也更慎重了。
她一定可以,她一定要把这孩子救回来。
这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希望,她不想看到那个母亲绝望的眼神。
就一如前世,她娘跳河时,望向她的那一眼。
萧锦若的眼睛泛了红,手指间拿银针的动作也更是快了几分。
很快梁大壮手指上和手腕上已经被她连施了数针。
她伸手快速的拉开梁大壮身上的衣衫,一手直接拿起三根银针,对着梁大壮的胸口一起刺了进去。
三根银针,落下的霎那间,微微错开了几分。
随着银针的落下,梁大壮的胸口也微微有些起伏了。
萧锦若的心也微缓了几分,她伸手又把几根银针刺进梁大壮的头顶穴位后,这才敢微喘口气。
现在,她虽然施针把这孩子的这口气给护住了,可是至多也就是坚持一天的时间。
她必须在这一天的时间内找到医冶他病的法子,否则这一切也就只能是枉然了。
什么药?要用什么药好一些?萧锦若很有些头痛了。
他身上的皮肤已经红肿不堪,他皮下的肌肉也烂坏了。
他是被痛死的,这病直到后期病人都不会觉着痛,也只有到死的最后一天,那种磨人的痒才会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焚心的痛。
可是……
萧锦若的眼眸微低,落到床前地上的碎碗片。
很明显,刚才他母亲进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经受了什么。
那也就是说,他昨天晚上就算是受了焚心的痛,可是他竟然没有惊动他的娘?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锦姑娘……”一直站在房门侧,一声没敢吭的梁俊害怕的眼神自床上的梁大壮身上移到了床侧坐着的萧锦若。
大壮他身上扎了那么多的针,锦姐姐还在救他,那就说明了,他没事,他还活着吗?
萧锦若转身看了过去,当看到是柴俊眉头松了几分:“你敢进来吗?”
这病是染人的病没错,可是柴俊得过,所以他是不会染上的。
“敢。”柴俊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且随着他的这一声敢,他自己更是向前走了进来,在她身旁才停下了脚步。
萧锦若看到柴俊竟然就这么走了进来,忍不住惊讶的问他:“你不怕再染上?你不怕没命?”
“我怕再染上,可是我不怕没命。有锦姑娘在,我不会没命。”柴俊看着萧锦若目光坚定。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萧锦若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好转。
她觉着,应该是因为眼前这个大男孩,那眼中的信任。
“锦姑娘是神医。”柴俊依旧是简单的几个字。
“大壮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柴俊的眼睛落在了床上的柴大壮身上。
“我还不知道呢!他很危险,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救治他的法子。现在你还会对我这么信任吗?”萧锦若也侧眸看向床上的柴大壮,心底很是无力。
“我相信锦姑娘一定可以救活他。”才俊坚定的双目没有一丝怀疑。
“你这小子……”萧饰若被他严肃坚定的神情弄得心底松散了几分。
“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也算是缘分。如果你心里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锦姐姐。”萧锦若对眼前这个神情肃穆的柴俊,心中又软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