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南可自觉,端了椅子过来就挨着纪南归旁边,玩手机吃水果不时看一眼。
“林叔说你休息,你怎么还这么忙。”
“不忙几百号人饿死?”
“是,您肩上扛着几百人的生计,可你要是累着了没人顶你位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七爷你应该学会劳逸结合。”
“逸什么?”
“比如看看电影,听听音乐,走动一下陪几个小可爱玩一会儿。”
“就我这手?”
纪南归说到点子上了,他这手还真没办法陪几个小可爱玩儿,她放下手机站起来,“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
“会?”
“当然,我在英国念书时就靠这手艺在我小姨那儿讨零用钱。”
“要多少。”
“不多,五十镑。”
“五十镑还不多?”
向思南有点委屈了,声线都大了些,“一个月的好不好,纪先生。”
“是吗,那的确有点刻薄了。”
“我小姨才不刻薄,我小姨对我可好了。”她说着抽了两张纸巾擦擦手,有点迫不及待,“试试,七爷觉得合适多少赏我一点小费。”
他装模作样的往后靠,“我大方点,给你两千。”
向思南挤眉弄眼绕到椅背后捏着小手轻轻按压,“力道怎么样?”
“轻点。”
“现在呢。”
“轻点。”
“现在呢。”
“轻点。”
她翻了个傲娇大白眼,“七爷,在轻我只能捏你衣服了。”
“我只是在学你说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像这样了?”
“酒店那一晚。”
她脸皮那个臊啊,这男人动不动就言语调戏太过分了。
向思南没反驳继续捏,纪南归看着也挺享受的眯着眼脸色温和,捏肩的同时她的眼就四处打量各种文件摆着整齐的书桌都有点乱。
“这些文件看了多久啊,这么多。”
“从醒来到现在。”
“都能看懂?”
“勉强。”
她低头盯着纪南归的发心,一声不可闻的轻叹,“纪家风光无限,为什么你还这么拼。”
“我跟纪家没关系。”
她也是一时嘴快,问出来才想起初见纪南归那两场麻烦,纪南归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也不知听着小杂种三字什么心情。
“手还疼不疼。”
“一点点。”
“药有吃吧。”
“嗯。”
“你是不是有点累了,听着有气无力的。”
她弯身下来想看看他表情。谁知,他紧闭的眸子突然打开一个缝隙,光晕深沉眸色清冽干净,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
小脸就这么偷偷的红了,火辣辣的像被高温灼烧了一般。
正要抽身,纪南归拉着她手腕轻轻一扯落在怀里,“你发梢刺得我脸很痒。”
“不,不好意思。”
他身上的气味干净一如既往的被薄荷味包裹,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乳味,秋水眸往上扬有丝丝不满,“你洗澡了。”
“嗯。”
“医生说了,手不能沾水。”
“没沾水,塑料袋套着。”
她又翻白眼,还有小嫌弃,“你一个男人洗澡洗得比女人还勤快。”
他没多言安静的垂首,所有沉淀着的目光都在她脸上,他眼眸很淡不像平时会变脸的他,可就如激光射线极具穿透力看的她无所遁形。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摇头头再次低垂几分,离眼下的红唇只有几厘米,“那天就想告诉你,你穿这裙子的时候很美。”
顿时,她如一个泄气的皮球所有的氧气都被挤压出来,目光无措,手足无措,身体发然,脸色发烫。这是病了,她这肯定是病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在怕什么?”指腹压上来,碾过脸颊蹭过唇角留恋于红唇。
她脸颊一鼓,抬高声调,“我,我没怕,我怕什么别小瞧人。”
“不怕就好。”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一双黑眸带着缱绻的柔情贴上来,没有热辣的拥吻轻柔的,耐心的用舌头一点点描绘她的唇形。
“向思南,你是聪明人不应该越界。”
呢喃在唇边,又像在耳边从四面八方的角度包裹着,她整个人开始浑浑噩噩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妄图反击。
“我……”
一池春水,王八蛋,她上当了!
书房门依旧半掩,他们拥吻的侧影被阳光剪切投射在地板,交颈在一起像两只缠绵着的天鹅。
吻很深,很纯粹没有撕破脸皮的却如此悱恻缠绵。若是换做以前她绝不敢这么放纵,重活一世她依旧在做同一道题。
爱情是什么,是纪南归,还是向往着的解其琛。
她解不开陷入一个死循环里得不到答案,等她想要放手一搏时纪南归亲自斩断走向他的路,却选择一块狭窄薄薄的木板,在让向思南做选择时犹豫不决。
伯庸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文件,“七爷……”
意识宕机三秒迅速退出,她南好像突然被人甩了一巴掌,张牙舞爪的从纪南归怀里退出不敢多看一眼端着果盘撞过椅凳冲下楼。
伯庸还立着,望着向思南百米冲刺的速度摇摇头。
“进来吧。”
伯庸拿着文件走进,面色阴沉,“七爷,刚刚才拿到的。”
他接过,眸色冰寒的阅读,“确定?”
“八成把握。”
“人在哪儿。”
“现在在一号会所。”
文件合上拨了拨领口起身,“拿人去。”
“是。”
伯庸伺候着他换了衣服,白体外套一件浅灰色休闲西装灰色棉麻九分裤休闲鞋,巨大的黑超拢着他一半俊颜。
林管家在客厅陪向思南说话,几只小狗进了屋正围在她脚边顽皮。
听见脚步林管家看过来,“七爷,您要出门。”
“有点事,出去一会儿。”
他目光跳跃落在向思南绯色未退尽的小脸上,她脸皮薄只瞄了那边一眼,“我,我等你回来。”
话音刚落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改口,“我,我再玩一会儿就自己离开,七爷有事就去忙不用在意我。”
纪南归已经掠过客厅,轻柔的声线飘进来,“那就等我回来。”
没片刻,院子里就传来汽车响动这人不带走一片的云彩的离开,向思南这才敢长呼一口气没了纪南归跟几只小可爱玩儿更是起劲儿。
向思南有几次张嘴想要说离开可每次都被林管家打断,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向小姐喜欢吃什么菜。”
“我,我不怎么挑食的,林叔您随便做一些就成。”
“不挑嘴好啊好生养,不像我们七爷这嘴比女孩子还要刁钻。”
她捂嘴偷乐见林管家看过来轻咳一声,“看得出来,七爷生得比较金贵不像我土生土长。”
林管家一声轻叹一边摘菜一边念叨,“七爷可不是有福气的孩子,小时候遭了不少罪好不容易才被老太爷带回来,家里兄弟姊妹多都欺负七爷。还是老太爷心疼这个孙子,早早的就另辟宅院让我来照顾七爷。我在纪家几十年,家里那几位少爷太太的多少给点面子。”
林管家讲得唉声叹气,其实她多少有猜到些,就凭上次来的那位二夫人用词难听,恶毒比起那个孟海英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管家长叹一声,“向小姐这些话听了也就罢了,七爷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忌讳着。”
“林叔放心我明白,冒昧的问一句七爷的母亲……”
“太太早就过世,留下一个年幼的孩子孤苦无依吃尽苦头。”
她默默记下,总以为别的豪门少爷小姐跟她不一样,含着金汤勺出生必定顺风顺水一路横行,就算有点小磕小碰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纪南归,竟然遭了这些罪,她想都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