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你到底在干吗?”绿儿将声音提高,恼怒的问。
送饭丫头吓了一跳,踌躇的绞着衣摆,吞吞吐吐憋不出一句话来,她就是个下人,偷听始终不是好事,哪敢说出口。
“滚!”华月菲瞪她一眼:“别浪费我的时间!”
“好,好的……”
送房丫头连忙让开让一行人进入北苑,也不敢看热闹,赶紧溜了,就怕自己成炮灰!
“撞门!”华月菲看一眼紧闭的北苑大门,命令身后四个下人。领命的下人连忙上前,卯足了劲撞向门板,然而北苑的门栓并没有上,两个下人惨叫一声,在撞开门后直接扑进了院子里,摔了个狗啃屎。
“哎哟,我的手,折了!”
“我嘴都擦出血了,这下要破相了!”
“蠢货,起开!”华月菲翻个白眼,两个下人连忙互相搀扶着回到队伍后面。
华月菲在门口一番扫视,荒凉的院子里唯有一个少女坐在石桌旁,捧着一杯茶,神情淡然。华月菲心中冷哼,二皇子不在这里,看还有谁保你。
“三姐来做客怎么带这么多人?怕是北苑太小,招待不了。”华蝶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丝毫没有起身招待的意思。
“不用客气,我不是来做客的。”华月菲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在北苑如入无人之地,直接走向华蝶的房间:“今天我丢失了一只珍珠耳环,到处找不到,想起来过你这边,说不定掉在这里了。”
话落,华月菲就推开了华蝶的房门,带着人进去东翻西找。
原本就破的房间,在他们一行人的折腾下更狼狈了,遭了贼似的。
华蝶扫了眼,神情平淡。
在门口站着一个人,她没有和华月菲一起行动,而是默默的打量着华蝶。
看着华蝶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容,女子神色有些阴郁。华府不允许华蝶在府里走动,知道她长什么样的人少之又少,女子听说二皇子为华蝶失了神,对华蝶的长相颇好奇,华月菲说华蝶根本不及自己万分之一,现在一看,华蝶比华月菲好看多了,巴掌大小的脸蛋,皮肤细腻白皙,长发乌黑,一双紫瞳让人心颤,也难怪二皇子不能自已。
这人打量华蝶的时候,华蝶也在打量她。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身蓝色纱裙,容貌靓丽,如同出水芙蓉,一双眸子柔和如春水。看她腰肢纤细,如同弱柳扶风。
分明是和华月菲一模一样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真如传闻一样,一个娇柔如春,一个明媚如夏。这个同华月菲一起来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华月菲的双胞胎姐姐华清菡。
华清菡不喜欢一直站着,向侍女红秀使了个眼色,红秀连忙在石凳铺上手帕,然后扶着华清菡落座。
“妹妹,那珍珠耳环是祖母送的礼物,月菲丢了心里着急可能动作粗鲁了些,希望你能谅解。”华清菡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柔声道。
华蝶心中冷嗤,华月菲那是心急?那是拆家!
“三姐丢了东西,二姐怎么有空过来?”都是一丘之貉,就别想撇清关系了。
华清菡没有丝毫动摇,依然笑着道:“这不是天黑了,月菲一个人不敢过来,所以让我陪她。”
一个人?带着一群丫鬟和下人也是一个人?华蝶回以一笑,不过是皮笑面不笑。华月菲今天根本没进她的房间,要找耳环也应该在院子找,一进来就跑进她的房间,不就明显另有所图。
房间被翻了个底朝天,北苑穷连蜡烛都没点,黑灯瞎火的,一轮下来,华月菲受不了,赶紧让下人找到蜡烛。
隔壁是丘丽钦裟的房间,她和余嬷嬷在里面躲着,听着隔壁的动静,丘丽钦裟和余嬷嬷心里都不好受,北苑就是这样人人其辱的存在,没人会打救她们。
“夫人,小姐怎么办?三小姐可泼辣了,万一她对小姐……”
“应该不会。”丘丽钦裟咬了咬下唇,华蝶让她们躲在屋里别出去,大约是有应对方法。
“我看不对劲啊夫人,三小姐带人弄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事……”余嬷嬷心里不安,总觉得华蝶就在隔壁房间被华月菲折腾着,心里一横跑了出去,丘丽钦裟拉都没拉住。
此时下人找到了蜡烛,点燃后又开始在房间里翻找。
绿儿也在房间里寻着,当看见床上一件上好的裙子,眼前一亮:“小姐,在这里!”
华月菲一听,连忙赶到床边,顺着绿儿的手看去,那条出自宫廷衣匠的裙子果然放在床边。其他人忍不住好奇的偷看,三小姐如此大阵仗的找一条裙子,他们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定睛一看那条放在床边的裙子折腾整齐,看着料子飘逸,用的都是上乘的料子,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依稀能看出裙子原本是紫色的。
蜡烛的灯光很暗,这样一看虽然多少看出料子很好,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众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华月菲将裙子拿了起来,下摆落下,顿时出现了一片翩飞的蝴蝶,栩栩如生,好似虽然要从裙子里飞出来,美得惊人。
众人惊叹,终于明白了这条裙子的魔力。
华月菲轻轻摩挲着裙子,想起午后凌奕轩那淡漠的表情,心中一阵火气涌上:“你要让那个贱丫头去我的生日宴,还送这么漂亮的裙子,这不是摆明让她抢我的风头吗?呵呵呵,我把这条裙子毁了,看她穿什么去!”
绿儿站在华月菲旁边,听见那低语有些惋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么漂亮的裙子再过会儿就消失了。
当余嬷嬷冲到华蝶房间就看见华月菲拿着裙子走到桌旁,裙摆放在燃烧的蜡烛上,赤红的火舌绕上裙摆,裙子顿时烧了起来。余嬷嬷大叫一声,连忙上去阻止:“三小姐,不行啊,这是二皇子拿来的,你烧了我们怎么交代!”
华月菲眼一眯,抽出赤红皮鞭没好气的打在余嬷嬷身上:“区区一个下人也敢对我颐指气使!”
余嬷嬷尖叫一声,那皮鞭厉害的很,衣服都被抽开,底下的皮肤皮开肉绽!
其他人纷纷从房间离开,就怕华月菲的鞭子无眼,落在自己的身上。
丘丽钦裟紧随而来,连忙挡在余嬷嬷跟前:“快住手,这是我的人,这也是我住的地方,你不能在我这儿胡作非为!”
“呵,你算个什么东西?”华月菲将燃烧的裙子扔到地上,握紧手中的鞭子,似要就这样打过去:“你越是要拦着我,我越是想抽她,以前你勾引我爹和我娘争宠,现在呢?鞭子不长眼睛,让不让开随你,落在你身上,看看我爹会不会理你!”
“你……”丘丽钦裟脸色一变,不等说什么,华月菲的鞭子已经打了过来。
“夫人快让开!”余嬷嬷推开丘丽钦裟,丘丽钦裟反而抱住她,两个人瘫在地上绝望的闭紧双眼。
奇怪的是两人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感觉到疼痛,疑惑睁眼,顿时被眼前一幕惊了,那身材纤细的少女站在她们面前,小手抓着赤红皮鞭,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流出,顺着手腕滴落在地。
华蝶用力一扯皮鞭,另一边的华月菲震了下,连忙使劲拉住,鞭子在空中绷成直线。
“三姐,你烧我的裙子,还要打人,这说不过去啊。”
紫色的眸子阴冷看向华月菲,华月菲背后一寒,好似危险正在逼近!
“三妹,四妹,你们怎么了?”华清菡从房门进来,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内,掩鼻道:“怎么回事,来人,快把这火扑灭了。”
门口的下人只好涌入屋内,一人一脚的踩在燃烧的裙子上面,不过一会儿,火灭了,不过裙子也化为了灰烬,散发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华清菡让他们将灰扫出去处理了,渣都不留下一点。
“四妹,可是因为你三姐不小心烧了你的东西而生气?”
华清菡将手放在华蝶肩膀,华蝶迅速弹开并往后退了一步。华清菡接近她的时候带着一股威迫感,手掌分明是聚集了灵气的。
华蝶手里的鞭子也松开了,另一边的华月菲依然用力扯着,岂料华蝶会松开,整个人往后摔去,虽然后面是张床,但还是摔了个四脚翻天,模样狼狈,更惨的是飞回来的鞭子打在脸上,火辣辣疼。华月菲一声惨叫,华清菡连忙过去查看:“月菲,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你的脸。”
丘丽钦裟和余嬷嬷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查看华蝶的伤势。抬起那只纤细小手,只见鞭痕横跨整个掌心,鲜血淋漓。丘丽钦裟心疼的用手帕给华蝶包扎。
“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手去接那一下?万一……”丘丽钦裟的语气带着责怪,温热的泪水滑过遍布刀疤的脸颊。华月菲的鞭子整个华府的人都害怕,分明是皮鞭,却比得上锋利的刀,能将一棵树鞭开两半。若是这一下将华蝶的手打成两半,她还这么小,往后日子那么长,该如何过下去?一个断掌的女人,就算生得天仙一般又如何,在规矩和忌讳甚多的大邑国,恐怕只有那些娶不到老婆的男人才不会介意。
“我没事。”华蝶擦掉丘丽钦裟脸上的泪水。
丘丽钦裟和余嬷嬷都想说什么,被华蝶用一个眼神按住了。两人相视一眼,不大明白华蝶打的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