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查看华清菡:“小姐你没事吧?快让大夫过来!”
话落,红秀惊恐瞪向华蝶:“四小姐,若是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出了差错,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一阵哗然,之前有人说太子在华清菡房里留宿了,但是没听说她怀孕了。
下人连忙将华清菡抬回房间,红秀跟了过去,绿儿则在华月菲的吩咐下去请大夫和通知华尉民和柳氏。
花园里的人四处散去,剩下华月菲和华蝶。
华月菲:“四妹,我早就觉得你不简单,但是没想到你心思这歹毒,将我们姐妹推下池塘,是想杀了我们吧!”
“三姐,你不是自己摔进池塘的吗?”华蝶冷笑问道。
闻言,华月菲这才想起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想到华蝶轻松避开她的推搡,摇头道:“不,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好的。知道我们会来花园,所以你早就在这里等着,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可惜我们没有淹死,你的计划失败了!”
这一番推理说的煞有其事,仿佛自己是断案包公。
华蝶只想对她说,神经病!
华蝶知道华月菲没有脑子,但是没想到还有被害妄想症,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二姐,按你这么说,我是如何驱使你行凶的?对了,你确定行凶的时候是被人指使的吗?还是你本来就打算那么做?”华蝶慵懒倚着一旁的柳树,捏着柳枝好笑的问华月菲。
“行凶?”华月菲想了会儿才明白华蝶值的推人,面色渐渐变得尴尬。
推人是她看华蝶站在池塘,一时兴起想报复。
这种事情华月菲肯定不愿意承认,嘴硬道:“不,肯定是你从中作祟!我和二姐本来好好的在散步,你却出现在花园,这才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按你这么说,若是三姐你不推我,二姐不就没事了?”华蝶耸肩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颠倒黑白她也会。
“胡说!”华月菲激动的骂:“我分明看见你推二姐,还想狡辩!”
“我不过是扶她。”
“谁扶人会把人扶进水里的!”
华蝶折断一根柳枝丢入池塘,一群锦鲤以为落下的是鱼料,纷纷涌上,咬了几口才发现不过是树叶,败兴游走。华蝶望向水面漂浮的柳枝,已然残破不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姐身子也不弱,只是落水就流产。若是我不在这,三姐,你猜会发生什么。”
华月菲盯着柳枝看了会儿,脑筋依然没转过来,狐疑的问华蝶:“什么意思?”
华蝶却不再说话。
华月菲欲再问,然而华府的侍卫赶来,纷纷上前抓住华蝶。
来的侍卫一共两人,向华月菲点了点头,便将手伸向华蝶,打算将她制服:“四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华蝶抓住垂下的柳枝,用力一拉,随即放开,长长的柳枝“唰”一下甩在侍卫脸上,留下一条鲜红的印子。惊奇的是,一根柳枝先后打在俩侍卫脸上,两人痛呼一声,捂着脸弯下了腰。华蝶绕过二人,毫无波澜的走着:“起来带路。”
侍卫心中唏嘘,这位四小姐真够厉害的,一箭双雕!
立在池塘边的华月菲一脸诧异,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华蝶那手法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之前一直觉得这丫头古怪,看来还真是隐藏了不少。
不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是什么意思?想起华蝶的话,华月菲陷入沉思。
华蝶被侍卫带到了柴房关着,等候发落。
另一边,华清菡被抬回房间,柳氏带了一位大夫匆匆忙忙赶来。
只见漂亮的人儿虚弱的躺在床上,裙摆上都是鲜红的血迹。在他们没来之前,红秀已经给华清菡换掉了湿透的衣服,然而血还是将衣服染红了。
男女授受不亲,大夫只得吩咐红秀帮忙,一番折腾,终于将华清菡的血止住。
此时大夫已经一身汗水,长吁一口气,在床边的小凳子坐下给华清菡把脉,柳氏站在旁边拧眉看着华清菡,神情复杂。
过了会儿,大夫收回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夫人,小姐的孩子保不住了。”
“重要的是人没事。”柳氏沉声道。
大夫连忙道:“小姐流产出血有些多,但是人没事,我开几个药方,好好养养。”
柳氏点了点头,随即和大夫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华清菡的手:“没关系,孩子还会再有的。”
华清菡唇色发白,佯装悲痛的模样:“娘,是四妹,将我推进池塘,致我丢了太子的孩子!”
“四丫头?”柳氏面露诧异之色,怎么会是她?
在桌旁写方子的大夫听见,身形愣了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写房子,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柳氏给了他一大笔钱,早就和他窜通好今天来给华清菡看身体,作为老大夫,他给华清菡治疗的时候就看出她不是受惊流产,而是喝了红花。
如果华清菡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太子的骨肉,她们怎么舍得打掉?
细思恐极,大夫不敢继续,只是将写好的药方交给红秀,趁早到房外候着。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他倒是想立刻离开华府,但是柳氏让他留下,等候华尉民回来。
想到作为丞相的华尉民,老大夫咽了口唾沫,这钱不好挣啊,柳氏摆明了让他骗华尉民。
屋里,柳氏摆手让红秀退开,细声问华清菡:“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没有外人,华清菡面色冷漠的躺着,额际被冷汗濡湿,虚弱的蠕动双唇:“在花园碰见了四妹。”
柳氏恍然:“也好,让月菲担责,还不如陷害那丫头。”
若非华蝶出现在花园,今日的替罪羊就是华月菲。
华清菡才是柳氏心头的肉,为了保住华清菡,她什么都能做。
更何况华月菲作为华府另一位掌上明珠,“意外”致使华清菡流产,顶多被责怪一番,华清菡再说说情,这事儿很快就会过去。
“娘已经通知了你爹。”柳氏轻拍华清菡的手:“你先休息一下,估摸着没那么快到。”
华清菡微微颔首,这才闭上双眸。
房间里还能闻到一股血的腥气,柳氏不禁叹气。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会碰上那等倒霉的事情,当真天妒红颜。
华清菡不敢喝红花打掉孩子,只能硬说是太子的骨肉,然而她夜夜做恶梦,想起孩子的父亲,顿时对胎儿厌恶到极点。这几天和柳氏商量过后,便让红秀将红花拿去熬药,然后约上华月菲去花园散步,等药效发作,故意制造个意外,神不知鬼不觉。
柴房,随着时间流逝,光线变得昏暗,华蝶坐在角落假寐。
一阵脚步声传来,华蝶睁开眼睛。
终于开始了。
“砰!”柴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侍卫凶神恶煞的走入:“四小姐,和我们走一趟!”
走入的两个侍卫准备抓华蝶,然而华蝶轻盈避开他们的粗手自己站了起来。她拍拍身上的木屑,走向门口。侍卫一看,连忙过去押送。
侍卫将华蝶带到厅堂,用力一按她的肩膀:“跪下!”
然而华蝶纹丝不动。
在厅堂的人很多,上首的是华尉民和华老夫人,老夫人身后站着柳氏。至于大堂左右两边的太师椅坐着的是二房、三房、还有别院的人。可以说华府一大家子人都来齐了。
华老夫人看华蝶直挺挺站着,不悦的瞪了眼押着华蝶的侍卫:“让她跪下!”
“老夫人,她……”侍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华尉民看出其中异象,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他瞪着华蝶,怒道:“你这贱丫头,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立刻给我跪下!”
“女儿无罪,不跪。”华蝶一脸漠然。
厅里坐着的人一阵唏嘘,这丫头胆子真的肥了,竟敢顶撞华尉民。
华文荣和穆思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对方,心中都在想华蝶下一步会怎么做,他们都看过华蝶手持染血刀刃的冷酷模样,以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她根本不怕华尉民。
华老夫人没好气的一拍桌子:“你没罪?清菡和太子的骨肉都没了,你还没罪!”
“是,我没罪。”华蝶平静道。
“你……!”华老夫人脸色一变,心头发闷发疼,几乎要被气死。
大厅里的人捏了把冷汗,柳氏和华尉民连忙给华老夫人顺气。华尉民看华老夫人缓过来了,厉色瞪向华蝶:“孽畜,看你把你祖母气成什么样了!”
华蝶没说话,就是脸色也没有变化。柳氏不高兴了,呵斥道:“四丫头,月菲全都告诉我们了,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会饶了你。之前你就总惹是生非,还拉上清菡和月菲。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今天,你犯下大错,致使清菡和太子的骨肉没了!清菡比你过得好,你也不能如此妒忌他人,甚至加以陷害!”
华月菲正坐在靠近上首的椅子上喝驱寒姜茶,旁边绿儿好生伺候着,这时听见柳氏提到自己,连忙将姜茶扔给绿儿,恼怒道:“对,我都看见了,就是这个贱丫头将二姐推下池塘!甚至连我都遭了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