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野马?凌千胤盯着凌知闵的脸看了会儿,凝色道:“看来三弟你的身体真的好了许多,脸色也比从前红润。”
凌知闵摇摇头,无奈道:“是好了些,可也没好太多。”
“既然回宫了,让御医给你调理下。”
“再说吧,我可能在皇宫待不久。”凌知闵苦笑:“山里清净的生活更适合我。”
凌千胤拍拍凌知闵的肩算是安抚,姿态利落的一跃,翻身上马。
“走,去华府。”
“好。”
宫门缓缓打开,一黑一白两匹马迅速冲出。
马上二人隐约有比赛的意思,驱马跑得飞快,时而黑马在前,时而白马在前,竟是旗鼓相当。
急促的马蹄声在东城响起,华府门口,马匹嘶吠声响起,只见两匹马高高抬起前足,似乎急速狂奔被猛的打断,险些停不下来。
一黑一白两匹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华府侍卫一看马上之人,连忙上前拉马。
“太子殿下!”侍卫齐齐行礼。
对于白马上的凌知闵,他们竟是不知何人,一脸疑惑。
“三弟,下马。”凌千胤淡然道,翻身下马。
闻言,侍卫们连忙齐呼:“三皇子!”
“起来吧。”凌知闵微微颔首,这才从白马上翻身下来。
华府的朱红大门缓缓启开,一个中年管家热情的将他们迎了进去。大厅,二人坐在太师椅上,侍女小心翼翼奉上热茶。
凌知闵捧起茶杯,捏着茶盏轻撇上面的茶叶,淡然抿了口。
他的视线在大厅门口扫荡,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当凌千胤望向他,他立刻收回视线,一副专心品茶的模样。
一阵有轻有重的脚步声传来,二人往门口看,只见两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女。
两位少女一个身着淡蓝色的裙子,一个穿着橘色长裙,一个温婉,一个明媚。
从穿着就能看出淡蓝色长裙的少女是姐姐华清菡,而橘色长裙的则是妹妹华月菲。二人的五官分明一模一样,可透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以至于脸蛋也变得相似又不似。
华清菡一双杏目黑润柔和,华月菲一双杏目大大睁着,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
“太子殿下千岁,三皇子安康。”
华清菡柔柔福身。
华月菲动作利落的福身,等凌千胤一声“免礼”出口,迅速挺直腰板。扫过凌知闵的视线透着不屑,不过是三皇子罢了,她的未婚夫凌奕轩是二皇子,将来她就是二皇子妃,该行礼的是这小子。不过这小子长得还真好看,五官清俊,皮肤白皙,和凌奕轩的俊逸相比更柔美几分。
“坐吧。”凌千胤吩咐道。
二人落座,凌知闵微微一笑:“闻名不如见面,二位小姐果真如传闻中美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美丽,和有着紫眸的那位少女相比,有如云泥之别。
华清菡娇羞一笑:“三皇子夸奖了。”
华月菲歪头看凌知闵:“三皇子你也很漂亮呀。”
大厅一阵沉默,凌千胤沉色呵斥。
“放肆!”
华月菲愣了下,无措的左右张望,我说错什么了?
候在其身后的侍女大气都不敢出,就是她们这些下人也知道不能夸男人漂亮,如同说这个男人和女人一般娇气羸弱!分明是侮辱的意思!
华清菡:“月菲,快给三皇子道歉。三皇子,月菲她没有恶意的,请你原谅她。”
凌知闵摆手:“没事,无需道歉,我知道她是在夸奖我。”
事情到这里,华月菲依然一脸懵。
凌千胤冷哼,既然凌知闵不计较,他还能说什么。不过对于华月菲的看法还没有错,空有一身漂亮皮囊,内在粗鲁如同骄傲自大的莽夫。
这个时候,下人端来茶点,淡淡的食物香气飘在大厅。
华清菡微微拧眉,忍了会儿,然而胃部翻涌,脸色一变,冲了出去。凌千胤疑惑的追上去,只见华清菡躲在院子角落干呕不断。
跟出来的凌知闵和华月菲愣了,这是怎么了?
侍女红秀轻拍华清菡后背,替她顺气。
好一会儿华清菡才停止干呕,从红秀手里接过手帕擦拭嘴角,转身看见面色深沉的凌千胤,脸上微微一红。
凌千胤:“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华清菡摇头:“没事,熬过去就好了。”
“熬?”凌千胤有些不解。
“我……”华清菡轻启红唇,欲言又止。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掐了下红秀。
红秀疼的抽了口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华清菡的意思,连忙跪下大呼:“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小姐她有身孕了啊!”
不远处的凌知闵和华月菲都听见了,面面相觑。
凌知闵:“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
“好!”
华月菲准备回大厅,然而凌知闵直接往大厅侧面去了。
“你去哪?”华月菲奇怪的跟上去,到了左侧的转角,已经不见凌知闵的踪影。
华府,回廊曲折,凌知闵问了几个下人,终于找到了北苑。北苑位于华府角落,十分残破,大门看起来摇摇欲坠。
凌知闵拉起袖子,轻轻的敲了敲北苑的门。
“谁啊?”门里传出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的声音。大门打开,只见一个嬷嬷走了出来,疑惑的将他上下打量:“请问你是?”
“你们小姐在吗?”凌知闵礼貌的问。
“在是在……”嬷嬷警惕的打量他:“可否告知你是什么人?为何寻我家小姐?”
凌知闵有些奇怪,自己看起来像是坏人的样子?为什么这个嬷嬷如此排斥自己?想着要不要报出自己是三皇子的身份,北苑里便传出少女清脆的声音。
“余嬷嬷,让他进来。”
循声往里看,只见一个少女缓缓从屋檐走出,身姿轻盈。
少女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的在脑后编成一股辫子,小脸巴掌大,肤色白皙,一双紫眸璀璨如宝石。她气质清冷,如同仙子一般美丽。
“阿桦!”凌知闵激动的喊了声。
余嬷嬷顿觉奇怪,什么阿花阿狗的,说什么呢!
虽然觉得这个素衣少年奇怪,但是华蝶说了让他进来,只能放行。随着少年进去,余嬷嬷纠结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关门,省得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华蝶停在石桌旁,凌知闵激动过去:“你这阵子发生什么了?让我好生担心。”
“坐吧。”华蝶悠悠坐下:“我没事。”
“那为何……”凌知闵拧眉落座,有些气愤的问:“灵地里都是肃王的人,你一直不出现,是不是肃王将灵地占为己有威胁你不许再去!”
华蝶摇头:“并不是那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么重视灵地,现在却让肃王霸占!”凌知闵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担心华蝶都冲到了京城,今天借口看华家姐妹才得以进入华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绝不会离开。
华蝶:“肃王没有霸占,只是派人帮我收拾灵草田,收成后的钱也归我。”
“为何?”凌知闵依然不解,肃王怎么可能白白帮人。
华蝶沉默了,总不能告诉凌知闵自己有了连无洛的孩子,连无洛说什么担心心疼,非不让她去岳麓山种灵草。
默了会儿,华蝶便找了个借口:“这是让他用仙灵池的代价!”
凌知闵颔首:“原来如此。”
看来在他心里,觉得这个借口成立。
过了会儿,凌知闵又问:“阿桦,那你为何不通知我一声?你突然不再去灵地,我险些以为肃王把你……”
“这个吗,一时忘了!”华蝶无奈道。连无洛不准她出城门,根本通知不了他。
屋里,丘丽钦裟和余嬷嬷坐在桌边,奇怪的盯着他们。
华蝶提醒凌知闵:“我的名字,华蝶。”
阿桦是她当初胡揪的假名,如同他当初说自己的名字是“林知命”。
“我知道。”凌知闵清俊的脸庞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没人的时候你就是阿桦,有人的时候我会称呼你为四小姐。”
阿桦,只属于他的阿桦。
华蝶耸肩:“好吧,随你喜欢。”
凌知闵:“你什么时候会再去灵地?到时候我们再喝一壶酒?”
华蝶舔舔唇:“挺想的,不过算了。”
“为何?你不喜欢竹酒?”
“我娘不准我喝酒。”华蝶搬出了丘丽钦裟,虽然丘丽钦裟本就不准她喝酒,但是根本原因是自己现在有身孕,之前不知道喝了酒,现在知道总要注意一下。
仔细想想,华蝶觉得自己也是心大,怀了身孕还东奔西跑,甚至喝酒,这个孩子得多强?
闻言,凌知闵看了看屋里的人影,心里顿时有点儿虚:“今天来得急,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要不我现在出去买。”
话落,凌知闵就要起身,华蝶连忙拉住他:“不用了,我娘不喜欢收礼。”
凌知闵这才打消主意,在大邑,礼尚往来是常事,但是华蝶的母亲是蛮荒人,或许蛮荒人的习俗和大邑不一样。
坐在石桌旁,凌知闵时不时瞄瞄屋里的人。
华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凌知闵想和丘丽钦裟打招呼,打完招呼肯定要告诉丘丽钦裟这位的身份,这阵子几个皇子都来过了,丘丽钦裟肯定又要胡思乱想。
“阿桦……”凌知闵忍不住开口。
高墙上人影一闪,身着红衣的少年翩然落地,疾步走向石桌。凌知闵闭了嘴,冷漠的扫向少年。
华蝶扶额,为什么连无洛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这两人又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