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兰妃看着这样的牧易礼不知怎么的就慌了神,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见牧易礼伸手一把将她又按在了床上。牧易礼的举动并不十分温柔,但兰妃却觉着牧易礼还是关心她的。
于是她心稍定,看向牧易礼的目光也深情款款的,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清甜软糯:“皇上,臣妾心里只有您,臣妾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您和我们的孩子。皇上,臣妾是从心底里期盼我们的皇儿能够平安降生。皇上,您不能因为相信皇后娘娘,就怀疑臣妾啊!”
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不止。
别人都说女人的眼泪是世上最好的武器,就是牧易礼是一个女人,看着如此的兰妃,她都不忍再多说什么。可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否则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还是个问题。这个孩子对于现阶段的她来说有多么重要,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最好如此。”牧易礼的目光从兰妃身上收了回来,她站在兰妃的床前,模样清冷的近乎无情:“刚才御医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朕也不追究这一次的意外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兰妃,若是这个孩子有什么意外导致不能顺利降生,那么你以及你的家族都得给它陪葬!”
这话出口,兰妃纤细的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牧易礼:“皇上!”
“你最好相信朕说的话!朕会嘱咐皇后让她看好后宫的人,让所有人都不打扰你,你的宫里朕也会命人给你开设小厨房,从此以后你宫里的饮食,衣物等一系列相关的东西都会有专人检查!”
牧易礼一字一句说着,没说一句话,兰妃的眼睛就睁大一些,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您这是要软禁臣妾?”
听着这话,牧易礼缓缓勾唇,视线再次落在了兰妃的身上:“你要相信,朕是在保护你!毕竟母凭子贵,也许因为这个孩子,你还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呢?”
兰妃的身子一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牧易礼,就见牧易礼已经收回目光,再次变得高高在上,触不可及:“若是就在这样的保护下,你的孩子都没了。那,朕只能怀疑你的用心了。”
话音落下,牧易礼就不再看她,转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后,她的脚步微顿:“你不要让朕失望。否则……”
余下的话,牧易礼并没有再说,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兰妃的眼前。兰妃的身子微微一抖,只感觉一股冷意自脚底升腾而起,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莫名的,她就觉着牧易礼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
“来,来人!”惊慌下,她张口,声音已经颤抖地不能自抑。
牧易礼的轿辇离开兰坞宫的瞬间,兰妃的贴身宫女就小跑进了寝殿:“娘娘,娘娘,奴婢在。”
看到熟悉的人,兰妃的心微微定了许多,但声音依旧发虚:“如佩,本宫要见我父亲,如佩,你去让人去宣我父亲进宫。”
看着兰妃慌乱的六神无主的样子,如佩心里也十分的焦急和担心:“娘娘,皇上吩咐了,在皇子降生之前,不允许您再踏出兰坞宫一步。也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佩没有说的是,这里是后宫,就算不是如此,兰妃的父亲也不能进宫啊!
“皇上……”兰妃听着这话,瞳孔猛地扩散,随后一头就倒在了床上,紧接着兰坞宫中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牧易礼的轿辇出了兰坞宫,慢慢的往前走去。皇帝心情不好沉着脸,谁都不敢说话,甚至不敢询问,轿辇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和乾宫和坤宁宫的交叉路口。
“去坤宁宫。”这个时候牧易礼才慢慢出声,声音很缓慢,音色很沉,抬着轿辇的内侍们闻言,立刻平稳的掉了个头往坤宁宫而去。
此刻坤宁宫里,柯妙还在思索着牧易礼的意思。按照道理来说,看牧易礼对兰妃肚子的在意,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哪想着,皇上竟然不闻不问,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娘娘,圣心难测,您就不要为难您自己了。”莲芷见柯妙自从兰坞宫出来之后就一直紧锁着眉头,心疼的出声:“您喝杯茶,缓缓在想,也许就明白了。”
听着这话,柯妙深深的吐了口气,伸手接过莲芷端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口,就砰的一下将茶盏摔在了桌子上。
“娘,娘娘!”莲芷吓的身子一抖,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兰妃这个贱人,自她有孕以来,本宫处处让她三分,好吃的好用的也紧着她,就连每日的晨昏定省都能免则免。却不想她悄无声的就咬了本宫一口!”说着,她姣美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狠厉,她轻轻咬牙,“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见柯妙的怒气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莲芷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娘娘,您就是好心性。”莲芷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将桌案上的茶杯端走,“这宫里的哪个嫔妃您都不屑应对,想着皇上是真心带您好。可是不论皇上对您有多真心,这些鲜艳的花儿朵儿啊的都能分去他的注意力,慢慢的就是再多的真心也就淡了。”
莲芷说着这话,柯妙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她轻轻眯眼:“你的意思是?”
莲芷见柯妙看过来,心微微一跳,“依照奴婢的意思是,这宫中最有资格为皇上生下长子的就是您了。这兰妃既然敢拿她肚中的皇子开玩笑,怕是也没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她在意的是您!”
这话一出,柯妙微微沉吟了起来,没有在说话。她不是一个蠢人,在宫中待得久了,些许弯弯道道的事她也知道,可说到底她都不屑对那些女人动手。就是兰妃这个肚子,她也是为着皇上着想,想着可以替皇上分忧。
可……
“娘娘,兰妃如今想要凭着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肚子就想拉下您,将来若是她真的生下一个小皇子,到了那个时候,母凭子贵。您可如何自处?”莲芷见柯妙神色变换,但到底也没有下定决心,心里一急道:“皇上,兰妃因为有孕就晋封为妃,若是生下皇子会再封什么?贵妃?还是皇贵妃?亦或者……”
皇后!这两个字没等莲芷说出来就已经在柯妙脑海中成型,莲芷见柯妙终于有所醒悟,微微的松了口气:“娘娘,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还没有皇子在膝下,所以才如此被动,若是有……”
“皇上驾到!”莲芷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高声的通报声,柯妙立即神色一凛,站起身来,警告般的看了眼莲芷。
就见莲芷已经收拾好表情,恭顺的站到了一旁。柯妙心中稍定,大步迎了出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请安声中,牧易礼已经绕过柯妙进了正殿,柯妙闻言赶忙站直身子跟了过来,“不知皇上这个时候过来是……”
柯妙现在心里也十分不笃定,毕竟刚才兰坞宫的事还未曾真正解决,虽说当时牧易礼并没有说什么,但难保现在不兴师问罪。
于是她的内心十分的忐忑。
“皇后。”牧易礼并不管柯妙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看向柯妙:“这一次事件,虽说朕相信不是你所为,但是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你坤宁宫附近。”
“皇上!”柯妙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跪在地上,眼里闪过一抹伤心,原来皇上还是不相信她。
“皇上,臣妾可以对天起誓,这件事绝对不是臣妾所为,若是臣妾所为,臣妾愿意……”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牧易礼微微皱眉,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一国皇后,不是市井妇人,不要动不动就来发誓这一套!”
柯妙的声音登时被牧易礼堵在了嗓子眼里,她看着牧易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你先起来。”牧易礼语气并不是很好,都说后宫的女人麻烦,今天她也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一个个的看起来柔弱的紧,但那心倒是都硬的很。
柯妙依言站起身来,目光柔顺的看着牧易礼,见牧易礼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并不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下微微一松,柔声开口:“皇上,臣妾是一国之母,是天下人的母亲,兰妃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要叫臣妾一声母后,臣妾实在是没有必要要对兰妃不利。”
“朕没有说你要对兰妃不利。”牧易礼听着柯妙的话,微微的叹了口气,柯妙再怎么样也是皇后,她对她还是尊重的:“皇后,不论是谁要对兰妃不利,但这地点都在坤宁宫附近,你竟然毫无察觉吗?”
柯妙听着这话心顿时一跳,皇上这是在说她失察呀!
“臣妾知罪!”柯妙反应过来,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臣妾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对兰妃动手,是以没有察觉。臣妾失职,还请皇上降罪!”
柯妙的脸上十分肃然,并没有故作的楚楚可怜或者欲迎还拒,是真真切切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牧易礼看着,神情稍霁:“朕近日来,不是来追究你的,地上凉,你先起来吧。”
“臣妾谢皇上不罚之恩!”柯妙又磕了个头,才站了起来,她表情柔顺端庄的站在了一旁。
牧易礼也并没有让她坐下,她微微沉默了一瞬,这才看着柯妙道:“你是皇后,这后宫中的人虽说不少,但到底也不多。朕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事再在宫中发生。”
柯妙的表情也很肃穆,闻言立刻应下:“臣妾省得。”
“嗯。”牧易礼点点头,神色才好了一分就又严肃了下去:“兰妃这一胎,朕不希望看到有任何的损失,这个孩子必须安安稳稳的生下来!谁若是再敢动手,朕一定将其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