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吉星一愣,首先疑惑的出声,“像来咱们科举都是一层一层的考上来的,十年寒窗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武科是怎么考?”
牧易礼闻言轻轻一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我爹说了一嘴,具体要怎么样,招还是不招,还得看朝廷的意思。”
话音落下,牧易礼站起身来,“如此,小弟也就不打扰众位兄台的雅兴了。我见那边的景致不错,再去看看,也该回了。”
牧易礼说着抱拳弯腰,以示礼遇。众人见了,也都是站起身来,抱拳回礼。牧易礼摆摆手,“众位继续,不用因为我扫了兴致。”
“李小弟慢走。”众人也不多留,毕竟也只是萍水相逢,谁都对谁有所保留。
牧易礼离开这一众人往前走去,身后甘棠疑惑的开口,“皇上,您什么时候给这里赐名为棠谷了?”说着这话,甘棠脸色一红,原本以为牧易礼只是随口一提,没有想到她却是这么明晃晃的说了出来。这……
“就是刚才。”牧易礼一笑,“朕想着过些日子开设恩科,自然是要鼓励这些学子踊跃参加的。朕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提升可信度。”
“你想,若是他们回去,一两天就听到了朕给这里赐名的消息。那朕说的其他事情,可信度是不是就高了许多?”
这话一出,身后两人眼神一亮。章如海转头看了眼又开始吟诗作对的文人,迟疑的张口,“皇上,就这些酸儒,行么?”
“口耳相传的,怎么不行?”牧易礼呵呵一笑,“这些人虽然文章不算多好,但入朝为官也不止看文章的。朕今日说这些话,不过是给他们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罢了。”
章如海并不是很理解,但他转念一想,皇上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于是他又笑意盈盈的点头应是。
几人又是在小山谷里转了转,太阳也渐渐西斜了,如此是不想回宫也得回了。
一回到皇宫,牧易礼就兴冲冲的钻进书房,拟了给小山谷赐名的圣旨。甘棠在身后看着这圣旨一字一句的写下来,心里的心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何德何能能让皇上如此。她低着头看着手中捧着的圣旨,眼里说不上是什么神情。
牧易礼却并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甘棠感动如斯,她只是突然觉着当皇帝的感觉是不错的,想给哪里起个什么名字,就起个什么名字。
就是她愿意,全国的山川河流都可以换个名字,这就是权利!牧易礼靠在榻上,轻轻的闭了闭眼,再吐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从这些浮华的东西里面清醒过来。
“皇上?”甘棠看见了牧易礼的动作,以为她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上前一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奴婢去请御医过来把个平安脉吧?”
牧易礼闻言摇摇头,“不用,朕很好。”如今她已经许久不吃药了,许多女性的特征也都慢慢回来了,现在她可不敢担保,御医把脉不会察觉出来时什么。
再者,她的确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皇上,可以用晚膳了。”这个时候,章如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柯妙?一提起后宫的女人,牧易礼就会觉着头大。若是其他女人也就罢了,她可以随意打发,可皇后不行。
皇后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子这两个字一出现在脑海里,牧易礼就克制不住的想要骂娘。一个女人,你娶什么老婆啊!
如今人家女人有正经需求,这让她怎么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呀!可不拒绝的话,她也实在是满足不了啊!
甘棠看着牧易礼的脸色变化再变化,不由的就想到了之前莫策与牧易礼同处一室并且共用早膳的场景。
皇上和和瑞王……甘棠心里有了揣测,这个时候却不敢乱说话。她偷眼看了眼牧易礼,只见牧易礼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脸色比起刚才严肃了几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甘棠的头更垂了几分,皇上似乎不怎么喜欢皇后啊。
“皇上,皇后娘娘在偏殿等着了。”见牧易礼沉默不说话,章如海轻轻的咳了一声,低声提醒。
“那就用膳吧。”章如海话落,牧易礼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慢慢的起身,去了偏殿。
偏殿里柯妙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她满心里都想着的是今夜怎么留下来,怎么怀上一个皇子,怎么能让牧易礼的心落在自己的身上。
心里想这事,自然就没有注意时间。如今见着牧易礼来了,她赶忙站起身来,浅笑盈盈,端庄大方的微微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皇后平身。”牧易礼轻笑着伸手虚扶了一下,柯妙就势起身。牧易礼轻笑一声坐到了桌旁,也不叫人坐下:“皇后用过膳了吗?”
柯妙微微一愣,“还没有。”她就站在牧易礼的身后,牧易礼不说话,她也不好坐下,显得有些尴尬。
牧易礼轻轻的嗯了一声,也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话。一时间整个偏殿都静了下来,只余下了牧易礼的咀嚼声。柯妙站在她的身后,脸色一点点的变白又一点点的变黑,最后又慢慢的恢复如常。
她上前一步,伸手接过甘棠手中的公筷,“让臣妾来服侍皇上用膳吧?”
她话音才落下,就伸手去夹牧易礼最爱吃的小菜,可筷子还没有落在菜上就见牧易礼已经放下了筷子,“不用了,朕已经吃完了。”
柯妙这一筷子菜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一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可牧易礼就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的已经起身,看那模样,似乎是要离开偏殿是的。
“娘娘。”莲芷上前一步扶住柯妙,柯妙顺势站直,面色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来一点尴尬的神情来。
柯妙勾勾唇角,伸手又扶了扶自己鬓上的簪子,快走几步走到了牧易礼的身边。牧易礼微微的皱了皱眉,但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一行人就这么回到了正殿。
“刚才忘了问了,皇后来找朕是有什么事?”牧易礼坐下端起茶杯,问出的话漫不经心的,显然是没有将柯妙放在心上。
柯妙袖底的手握了握,只感觉尖尖的指套已经划伤了自己的掌心,痛意让她清醒了过来。她轻轻勾唇,声音柔软一如初见,“臣妾是想着几日没有见皇上了,特意来看看您。”
牧易礼的眸底闪过一抹轻笑,她伸手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有这么多人伺候着,朕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吗?皇后,你杞人忧天了。”
“皇上说的是。”柯妙脸上的微笑又是僵硬了那么一下,“可是皇上,您也许久没有入过后宫了。这样下去,后宫的姐妹们该有微词了。”
微词?牧易礼挑眉,眸光就这么落在了柯妙的脸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里闪着讥诮。
在这样的目光下,柯妙微微的有些不安,但她面上却一只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安静的,贤惠的看着牧易礼,轻声一笑,“皇上,您这么看着臣妾是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她的脸还十分适度的一红。牧易礼看着呵呵一笑,“朕是在想着,皇后也就是生的时代不同,否则也能拿个奥斯卡。”
“奥?奥……”柯妙面上不解,说了好几次也没有将奥斯卡三个字给说全了。她微微的皱了皱,随即恬淡的一笑:“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
“朕是说皇后说的对。”牧易礼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皇后不愧是后宫之主,不仅端庄还十分的大度,不错,不错!”
柯妙的脸色又是一僵,“皇上,今天是十五……”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皇上都是要去皇后宫里的,这是宫中的惯例。柯妙这个时候说出来,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牧易礼却好像并不知道这一惯例一般,轻轻点头,“又是半月过去了,这皇宫里人虽不多,但到底事不少,皇后上下打点,处处躬亲,想来十分的劳累。”
“谢皇上体恤,这是臣妾的分内事,不敢谈辛苦。”柯妙起身,微微的福了福身,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牧易礼摆摆手,示意让人起来,“最近这些时间前朝事忙,皇后不提醒,朕都忘了。朕的确是好久没有去后宫了。”
这话一出,柯妙眼神一亮,温柔的开口,“皇上说的是,这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后宫的恩宠决定着前朝的迁升,前朝是否得力又与后宫的荣宠分不开。”柯妙说这话的时候,牧易礼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说着说着,识趣的闭上了嘴,“臣妾聒噪,皇上不要嫌弃。”
牧易礼听着这话,就是一笑,嘴上也不客气,“你也知道。”
这话一出,柯妙所有的话语登时就被噎在了喉咙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为好。牧易礼看着她这个模样,也不好说的太过分了,于是语气就缓了下来,“皇后还没有用晚膳,就先回宫用晚膳吧。”
柯妙登时抬头看向牧易礼,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那,皇上您……”
牧易礼却已经低头拿起了一本书,“你先回去用膳,收拾收拾,准备就寝。朕晚点就去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