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惹怒皇上被皇上关了起来的消息还是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朝野,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皇后到底是因为什么惹怒了皇上,但皇后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尤其现在还是和谈的关键时期,皇后被幽禁,难免会让人看了笑话。
牧易礼沉默的看着在台下侃侃而谈的御史,听着他费尽了心思要给皇后说情,她轻轻的眯了眯眼睛,“米爱卿。”
“臣在。”米普乐一番长篇大论才刚刚落下,此刻听见牧易礼叫他,不由的身子一震,打起精神道。
牧易礼看着似乎时刻准备言语大战的米普乐,唇角勾了勾,“什么时候御史台的人也开始盯着朕的后宫家事了?”
“皇上,您为天下之主,您的后宫虽为您的家事,但却也是天下大事。”米普乐张口就反击道。
“原本朕还想着要给皇后留点面子,所以只是命她面壁思过。”牧易礼轻轻点头,看起来似乎是十分赞同,“既然众位大臣说朕的后宫也是天下大事,那么朕也就不顾及皇后的面子了,咱们摊开来说说,看皇后是不是还有资格居于这个位置。”
牧易礼轻声一笑,“德不配位,恐有灾殃。既是皇后失德,那废后之举,想来也就势在必行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官员都是一怔,米普乐更是眼睛瞪圆了看向牧易礼。他的本意可并非要让皇上废后啊!
牧易礼却并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她轻声一笑,眼神有些不善的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慢慢开口,“自古后宫不得干政。”
这话出来,众人的眼皮一跳,就听牧易礼的声音继续道:“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昨日竟然与朕商讨和谈事项,并且张口就对和谈大臣有所非议。这是一国之母应该所为的吗?”
众人闻言轻轻的缩了缩脖子,想要张嘴反驳,但又觉着到底没有什么力度。
说是后宫不得干政,可每一朝每一代都有后妃对朝政上有所干预,这一切都取决于皇上的态度。若是皇上认为这没有什么,朝臣就是再说什么,也是没有关系的。可相反,若是皇上认为这事是大事,那么自然,这就是大事。
一切都取决于皇上的决定。
牝鸡司晨这四个字牧易礼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她的目光凌厉而威严的扫视在场的所有朝臣一圈,“皇后乃是朕的结发之妻,朕给她面子,只是让她闭门思过,若众卿认为朕的处置有失公允,那么就按照我朝律法,后宫干政,又当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静默,牧易礼唇角轻轻勾起,“朕是年少,但并不代表朕就会任尔等摆布。朕后宫之事,你们也想干预。谁给你们的胆子!”
啪的一声巨响,牧易礼的手砰的一下拍在了龙椅扶手上,众人眼皮一跳,登时跪在地上。
牧易礼看着一瞬间跪了一片的大臣,冷笑一声,“你们也知还有外国使臣在京,在外人面前,你们一个又一个的就是这样威逼于朕的吗?”
这话就严重了,米普乐身子一抖,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皇上,微臣不敢。”
“臣等不敢。”众人也是赶紧附和一声,牧易礼看着声音又是冷了几分,“不敢,朕倒是看你们敢的很!”
“和谈要事,你们不关心。百姓民生你们也不操心,就满心满眼的盯着朕的后宫,朕看你们一个个的倒是闲的很!”
众臣的头再次埋得低了些,牧易礼又是冷哼一声,“自古明君贤臣,臣贤才是最重要的。朕瞧着,朝廷也有六年没有进行科举了。虞爱卿。”
牧易礼的话头转的太快,众人一愣,虞立聿起身,横跨一步出了朝列,“臣在。”
“和谈事毕,科举之事就要提上日程。”牧易礼声音斩钉截铁,不允许有人拒绝,“科举一事一向是国之重事,此事朕交给你来办,此次科举,朕希望选上来的都是真才实干的人。”
“是。臣领旨。”虞立聿行礼后又侧身踏回了朝列。
牧易礼心中又一大事尘埃落定,心里满意,面上却仍是一分不让,“科举一向为朝廷选取文臣,朕倒是觉着如今我国武将匮乏,也应汲取新鲜血液。”
“和瑞王,兵部尚书。”牧易礼话落,她的目光又落在底下,扬声道。
“臣在。”两人出了朝列,低头行礼。
牧易礼的目光在莫策身上顿了顿,眼里的光芒稍稍的柔和了一分,“此次科举,开设武科。朕命和瑞王为主考,兵部尚书为副考,全权负责此次武科事宜。”
武科?朝臣们都是一愣,自古科举考的都是文科,还从未有设过武科。这武科又考的是什么?
牧易礼将所有人的疑惑看在眼里,轻轻一笑,“文科考的是文采以及策论,武科自然考的是武功和兵法了。”
“具体事宜,其中包括考题,何时开考,参考条件等还要两位考官商量过后,给朕拟一个详细折子。”牧易礼的目光从莫策两人身上收回又落在了虞立聿的身上,“虞爱卿也是。”
话音落下,又觉着虞立聿一人怕是不妥,于是张口又道,“此次文科,虞爱卿为主考,秦之茂为副考。具体事宜,你们二人商议。”
一直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秦之茂见牧易礼突然提到自己,不由的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赶忙弯腰行礼,“是。”
此项事宜落实下去,牧易礼的心顿时轻松了不少。连带着看着底下那一群不大顺眼的大臣也觉着顺眼了许多。
“如今三天的时间马上就到了,霍爱卿。”牧易礼说着话,目光就落在了霍炎身上,“关于西楚国四皇子遇刺一案的相关卷宗,你全部都整理好后,命人送到驿馆。”
“是。”霍炎闻言一愣,立刻点头应下,应下后他又觉着有些不妥的看向牧易礼,“皇上,此案不需要开堂审理吗?”
牧易礼摇头,“不需要,此案涉及到两国使臣,开堂审理不妥。”话说到这里,牧易礼又道,“此案卷宗也整理一份给南岳国师送过去。”
“是。”霍炎低声应下,牧易礼满意的点点头。章如海见此,高声道,“退朝!”
这两个字一响起,牧易礼噙着笑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莫策身上,眼神中的笑意更多了一分,她转身走出太朝殿去,身后山呼声还未有落下。
牧易礼站在太朝殿外,抬头迎上阳光,微微勾唇。从即日起,属于她的新篇章就要重新开始了。
中周国衰败的历史,也将从此刻开始焕然新生。
甘棠垂眸静站在牧易礼身后,目光落在她龙袍的下摆之上,唇角也是轻轻勾起。
众臣起身,转身结伴走出太朝殿,到了太朝殿门口的时候,就自然的看见了牧易礼的身影,众人一愣,纷纷驻足。
牧易礼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转头,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那些人顿时心里一虚,膝盖一弯,瞬间就低了半截。
牧易礼勾唇,“众位爱卿,中周国就仿佛那冉冉升起的旭日,只要你们与朕一心,我国一定会越来越好,再无人敢欺!”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山呼声再次响起,牧易礼唇角的笑容轻轻一僵,随后恢复自然。她知道自己若是再站在这里,身后的人怕是也不敢踏出太朝殿一步。于是她轻笑一声,就向前走去,身后众人赶忙又道,“恭送皇上。”
莫策在这一众声音中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牧易礼的背影之上。她沐浴在阳光之中,昂首挺胸,每一步都迈的方正自信。
莫策缓缓勾唇,笑容里有些许骄傲,些许与有荣焉的意思。
牧易礼从太朝殿出来,到了御书房,才稍稍站定,就听到莫策来了。她眼里的神情登时就软了几分,衣服还不待换好,就立刻点头,“请他进来。”
莫策一身朝服,身姿笔挺,面上含笑,眼里都是宠溺。他这样看着牧易礼,牧易礼就有一种自己会溺毙在他眼神里的错觉。她向前两步,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怀里。
此刻,心无比的安定。
莫策自然而然的将人抱紧,下巴轻轻的靠在她的龙冕之上,“我这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过一夜的功夫,我都好似有一年没有见到你了。”
他的声音与往日清冷不同,多了许多的缠绵。牧易礼听着,勾唇一笑,“你可别贫了。你事这么多,昨日我耽误了你一日的功夫,你回府之后怕是会忙的个顶儿朝天。”
牧易礼声音里充满了调侃,莫策挑眉,“怎么,我说的你不相信?”他自己说完,都是呵呵一笑,“你都不知道,昨日我回府做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愣神,谢长飞叫了我好几次。你都不知道,当时谢长飞看我的眼神可奇怪了。”
莫策说着这话的时候,牧易礼脑海中不由的就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想着那愣愣出神的模样出现在莫策这张俊脸上的时候,就怎么看都觉着很不协调。于是噗嗤一声,她也笑出了声来。
怀里的人笑的愉悦,莫策面上的表情又是柔和了一分。他慢慢抬手,轻轻的给牧易礼取下冠冕,然后伸手轻轻的颠了颠,“这东西还真是挺重的,也难为你戴着它还能坐的那么端正。”
牧易礼轻轻挑眉,伸手就将冠冕给接了过来,脑海中不由的就想起了现代的一句话来,轻声一笑,“那当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
眼前的人模样骄傲,眉眼飞扬。莫策看着,心中一动,伸手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唇贴了上去。牧易礼一惊,手中的冠冕砰的一下掉在地上,冠冕上的旒珠相互碰撞发生了砰砰的清脆声响。
可现在两人谁都顾不上管它,只沉醉于砰砰的心动之中。
一吻完毕,莫策伸手将牧易礼抱在怀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将她束发的玉簪拿掉,将她的头发拨乱,轻轻的帮她按摩了按摩头皮,“昨晚你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皇后就闭门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