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产房中焦急地等了不久,高父就赶到了医院,他推了一把已经石化的高廉,把他飘然远去的神智拉了回来。
“爸……爸,你终于来了,允娜刚刚进产房……”高廉激动地语无伦次,一点不复人前高冷的模样。
高父在他肩上轻轻拍打,打趣道:“那就耐心地等待吧,接下来没你的事了。”
高廉握住他的手,紧张地满头大汗。“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不光腿软,我还心慌。”逐渐地掌心沁出一片粘稠的冷汗。
高父嫌恶地甩开他的手,指着走廊外,语重心长地建议他:“出去用凉水冲头,你会冷静下来的。”
高廉木木地走了出去,过了一阵就跑回来了,全身上下都是湿的,很明显是真的用凉水冲了头。
高父抽了抽嘴角:“我刚刚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儿子,你是不是真傻了。”看到高廉凄惨的模样,调侃的话在嘴边一时间说不出口。
“爸,我还是心慌,我想进产房看她,我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她。”
高廉脸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呼吸,他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又站的笔直,神经质到了极点。
高父觉得他挺没出息,气得吹胡子瞪眼,还用脚踢他:“你冷静一些!你是没有见过场面的人吗?瞧你现在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待会儿宝宝出来之后,你怎么抱它?”话虽如此说,但他想起自己当年,那般局促不安的模样和现在的他也大差无几了。
高廉不闪不躲,任他摆弄,活像根木头,显然他的灵魂已经飞进产房了。
遽尔他担忧地问高父:“爸,我好像听到允娜在惨叫,你有没有听见?”高廉的双眼红了红,转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憔悴得不像话。
高父真想给他两棍子。
宋允娜躺着惨叫,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淋湿。
在麻醉的情况下,她还能咬牙切齿地咆哮:“疼!我疼!”
护士看了很吃惊,她们接触过无数的孕妇,再凶悍的孕妇一躺上床就蔫了,就属这位中气十足,最有干劲。
随着“哇”一声,孩子落地了。
宋允娜喘着粗气,像是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胜仗。
万幸!她赢了!
高廉听到哭声,一下腿软,竟然跪倒在地,护士开了门,忙把他扶起来,另一位护士把已经包好的孩子送到他手中,连说道喜:“恭喜先生,太太生了个大胖儿子。”
高廉手足无措地抱着孩子,觉得那像是一块烫手山芋,差点没有把他摔下去,护士实在看不下去,才为他抱好孩子。
高廉匆匆看向高父,木木地问:“爸,我该怎么办?”语气不加掩饰地羸弱。
高父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什么怎么办?让我看看是男是女?”他来到护士跟前,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看了一眼,登时扶额,叫苦不迭:“怎么又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