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怀疑,借着酒劲儿,陆邕双眼迷离的小声问黄审时,“小黄,这歌唱得到底内容什么意思啊?”
黄审时呵呵傻笑,一脸无奈的挠挠脑袋:“不瞒你说六哥,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祖辈传给我怎么唱,可没跟我说过歌词是什么意思。”
黄审时的话,被旁边的傅瑶听了个正着,一嘴酒气的揭穿他:“你撒谎,我刚才听你跟老头悄悄在用壮话交谈,你一定知道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陆邕疑惑的看着黄审时,黄审时慌忙否认:“瑶瑶你喝醉了,我连听都听不懂,怎么可能会说?”
傅瑶打了个酒嗝:“我……我不可能听错,我刚才蹲到桌底下捡我的耳环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
黄审时刚要再次否认,陆邕又往傅瑶嘴里塞了一块五色糯米饭:“不能喝就别喝,别说话了,赶紧吃点东西。”
黄审时赶紧顺着他的话扯开刚才的话题:“对对对,这个酒后劲大,容易上头,赶紧吃东西,我先去趟洗手间。”
黄审时起身离开,傅瑶嘴里不停叨念:“骗……骗子!”
趁着她醉熏熏要靠过来,陆邕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一手装作给擦嘴边的酒渍,顺手把一粒解酒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老人朝旁边管事的人使了个眼神,管事的拿起酒缸往桌上的空碗里又倒满酒,对着陆邕说:“从落座到现在,你还没单独跟我们村寨长老喝过,来,我们长老阿公说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一路照顾黄审时”
陆邕眼明手快,赶紧拿起杯子跟他碰:“我敬老阿公一杯酒,我们都是黄审时的朋友,今天路过,正巧喝到你们相认的喜酒,实在高兴。”
眼睛微红的莫臻刚被曾经撒雄黄粉的那个青年拉去“洗眼”,张雅楠不放心,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此时才刚回到桌边,看陆邕正举杯朝老人敬酒。
老人看了两人一眼:“既然都是朋友,你们也一起喝吧。”
张雅楠刚才的酒意才刚下去,不想再喝,刚坐下,又发现碗边有些细密的白色粉末,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她是做惯精细活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来。
这碗里应该是刚才她跟莫臻离开的时候被人放了东西,这么一来,她更是不能喝这碗里的酒了。
张雅楠不知道他们在碗里放的是什么,她只能拼命朝陆邕和莫臻使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喝。但两人似乎都没发现,拿着碗就要往嘴里送。
老人已经把碗举了起来,大家都举起,只有张雅楠没动。
“小妹,你怎么不喝?”老人看她。
“抱歉,我喝不下了。”张雅楠看着他浑浊的眼珠,不卑不亢道。
旁边的管事赶紧过来劝说:“小妹,我们这边的规矩是阿公敬酒一定要喝的,喝不了也要沾一口意思意思。”
陆邕示意张雅楠先喝,张雅楠依旧不动,坐她旁边的莫臻拿起她的碗:“我替她喝。”
老人忽然“咣当”一下放下酒碗,黑着脸离席了。
管事的也沉下脸:“长者敬酒在这里是荣耀,你们竟然公然让长老下不来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管事的朝地上摔了个酒碗,刚才还高高兴兴喝酒的村民立马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
傅瑶的酒还没全醒,看大家都变了脸,赶紧朝陆邕又靠了靠:“这……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成这样了?”
撒硫磺的男人率先抄起板凳冲了过来,身后的村民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陆邕看张雅楠的倔脾气又犯了,他一下站起来,挡在她前面,莫臻也站到了张雅楠身后。
陆邕跟瞪红眼的村民说:“误会,都是误会,她不喝是因为怀孕了,不能喝太多,你们刚才也看到她已经喝不少了,这酒少喝养人,多喝伤身,还请你们理解。”
张雅楠没想到这陆邕竟然找了这么个借口,不过现在的情况,如果不这么说估计就要动手了。但即便这么说,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动手,她暗暗攥紧拳头,跟陆邕喝莫臻形成一个三角形状。
管事的半信半疑,盯着张雅楠瘦小的身材和扁平的小腹:“你真怀孕了?”
张雅楠点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跟长老直说?”
张雅楠一字一句:“我们那边有个习俗,胎儿不满三个月不能说出来,会伤胎气。”
管事的看她不像说谎,这才消了气:“怀孕是喜事,每个地方有自己的习俗,我们也是,既然都是为了遵守各自的习俗,那我们就不强求了。”
管事的一挥手,示意村民散去,陆邕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半醒半醉的傅瑶忽然哈哈大笑:“你们真傻,几句话就被骗了,她根本没有怀孕!”
陆邕心下一惊,再看刚才的管事脸色已经铁青:“我们好心好意款待你们,你们不喝敬酒,还满嘴谎话,来几个人,把他们关到柴房去!”
看张雅楠他们想要反抗,管事的冷笑一声:“不想受伤就乖乖听话,否则,我们可管不了自己的拳头!”
陆邕硬是拉住张雅楠攥成拳的手,压低声音警告她:“他们人太多,动手我们吃亏。忍一忍,晚上找机会离开。”
陆邕,张雅楠,莫臻,连同醉醺醺的傅瑶一起,被一群人押往村里隐蔽的一间柴房,一路上傅瑶依旧不见酒醒,陆邕觉得奇怪,他刚才明明给她吃了醒酒药的啊,为什么没效果呢?
只见傅瑶头一歪,吐了。陆邕这才想起刚才给她吃药之后就没再注意她,这期间她好像捂着嘴到旁边去了几次,这么想来,那药应该是被她吐出来了。
陆邕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