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臻带着张雅楠去了另一个新帐篷里休息,其他人都各自散去。
张雅楠自己坐在帐篷里,心中焦虑不安,根本睡不下去。陆邕的事对她打击太大,此时的她竟然有些六神无主。即便知道父亲失联,也没让她如此的惊慌。
不一会,莫臻拿了一壶温水进来:“喝点安神茶,压压惊。”
张雅楠木然的接过他手里的茶,慢慢喝了下去。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她原本焦虑的心还真的慢慢稳了下来,只是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
莫臻看着她,语气柔和:“小楠,师公在临终之前,有跟你们提过什么吗?”
张雅楠只觉得脑子混混沌沌,但莫臻的话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不想说,但心里却有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告诉他,告诉他。
张雅楠抗拒不了脑中的声音,张口说:“师公在临终之前和我们提到过密道……”
莫臻盯着她:“他怎么说的?”
张雅楠眯着眼认真想,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莫臻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他知道她此时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没人能抵抗得了这种安神茶的药性。
张雅楠像是在进行什么剧烈的心理挣扎,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最后眼皮无力的垂下来,慢慢说:“我知道一条密道。”
“密道!”莫臻眼神放光,脑中飞快地转动:“在哪?”
“我和陆邕,曾经误打误撞去过,当时是在水下溶洞深处,见过貌似十二生肖的石像。”
张雅楠像是个机器人一样,把跟陆邕一起发现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你当时是再哪里发现的,你还有印象吗?”莫臻问。
张雅楠眼皮微阖:“在锦路客栈和虎城附近不远处入口,出来时是一个水潭,就是我和莫臻巧遇时的那个水潭。”
莫臻“唰”的一下站起来,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几步,因为兴奋,有些忘形的拍了一下手掌,自言自语说:“那个水潭,应该是在客栈虎城和蛇城的中间位置,离那明湖和虎城比较近,我记得那个地方,我当时考察经常走那条路,我怎么就没发现!”
他拍的这一声让张雅楠一下清醒了不少,听到他的话,不由心中发冷。她想起当时莫臻跟她巧遇时说的是迷路,但是他这会儿却能准确的说出水潭的位置,而且他在考察的时候经常走那条路,怎么可能迷路?
这时的她,才明白了陆邕之前为什么会怀疑他。
“小楠?”张雅楠眼神的变化引起了莫臻的注意。
“我想睡觉。”张雅楠继续装糊涂,找了个理由掩饰自己的惊慌。
“好,那你先休息,我一会再来找你。”莫臻得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已经难耐不住内心的情绪,急急离开了帐篷。
此时爆炸后的现场处理还在继续,挖掘工作也一时未停。可能是这次的爆炸把地表的土炸开了部分,原来被考察队忽略的帐篷位置上被清理出了一处可疑的拱门。
拱门内部土质松软,经过一轮挖掘之后,呈现出一个幽深狭窄的洞,继续将周边松动的泥土清除,可以清晰可见,一个并排行走两人的通道。
“莫臻教授,你快来看看。”此时挖掘队的乔队长跑到了张雅楠的帐篷里,跟正在喝张雅楠一起吃饭的莫臻说。
莫臻和张雅楠撂下筷子,赶紧跑到了现场。
莫臻用手触摸着拱门,这个拱门使用的是方形汉白玉石块堆砌而成的,从工艺上看,打磨抛光相当考究,一直延伸到黝黑的深处,地面上土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但是土层不均匀的地方可以看到青石板。洞中有些霉味,一时一阵的扑面而来。
莫臻用手电筒往里面照,没有一点变化,依然是一片黑。
“有风,说明里面某一处有出口。”张雅楠从陆邕那里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把狼青牵过来。”
在爆炸中饱受惊吓的狼青,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被牵了出来,张雅楠把狗拉到了洞口,仔细观察狗的反应。
一开始狗是可别不愿意靠近这块被炸开烧焦了的地方,但是一阵微风拂过,狗子居然被镇住了,两个耳朵竖的老高,歪歪的脑袋,似乎听到了什么,“汪汪”两声后,急促的在洞口踱步,嗓子眼儿里发出低微的哼哼声。
洞中一阵强烈的霉味飘过,狼青提着鼻子细闻。突然间兴奋的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了黑暗的隧道。
“哎呀。”狼青的挣脱把张雅楠拉了个踉跄,一下子扑倒在泥地上。
“这狗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莫臻把张雅楠扶起。
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隧道里却传出了狗子的惨叫声。
“我去!”黄审时往后躲,所有围观的人听到狗子瞬间的惨叫,也都一愣,见前面的人往后躲,各个抱头鼠窜,向后撤离10米远。
惨叫声持续并不长,之后隧道里安静如初。
洞口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都开始在洞口呼唤狗,可无论人们在洞口如何呼唤,洞中始终没有一丝回应。
“什么情况?”莫臻脸色凝重。
“莫教授,你来下。”莫臻身后的挖掘队长在十米外叫他。
“什么事,老乔你就不能过来说话?”莫臻见挖掘队长畏畏缩缩的样子,只得皱着眉头走上土坑。
刚上土坑,老乔一把把莫臻拉到了身边,小声附耳,“我们队里有一个原来是作阴阳的老者,说这个洞不干净,叫我们不要随便进去,把洞封埋了,别让里面东西出来。”
莫臻气不打一处来:“谁说的?这不是传播迷信吗?人呢?”
“走了,洞口挖出来时他看了一眼,撂下话就走了,工钱都不要了。”老乔接着面色更加紧张的说:“那老头还说这地方是战场,多少孤魂野鬼都在这地下,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再挖了。”
“老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干这行也几十年了吧?这种话你也信了?我告诉你,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蚺城遗址,而且现在有发现,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这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莫臻的语气不容反驳。
乔队长犹豫说:“莫教授,听人一句劝,到时不吃亏。”
“不行,这里面必须进去看看。”
“得,你要去你就自己去,我的人你就别想动了。”挖掘队长看劝不动这个倔头,对旁边的人摆摆手,“今天放假休息,开工时间另行通知。”
“你这是公然罢工是吧?”
队长把帽子拿下来:“跟工作相比,命更重要。”
莫臻拿工程队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不欢而散。
“好,你们不进,我自己进。”莫臻戴上安全帽,朝拱门走去。
“我跟你一起进。”张雅楠有种直觉,这个拱门,有可能跟锦路有某种联系,她拿上工具,也跟着莫臻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