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审时疑惑的看向水哥,水哥赶紧哄这个财神:“六哥的意思是,你这伤用不着这一整瓶,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用这药去帮助更多需要的人,对吧。”
黄审时的眼睛还是盯着药瓶:“你们可以再做嘛。”
水哥在旁咳嗽一声,一脸神秘道:“知道为什么要收你这么多钱吗?因为这个药再也做不出来了,这是珍藏,用一滴少一滴,没法卖给你。”
黄审时将信将疑,问说:“那我就只涂这个就能好吗?”
水哥看向陆邕,陆邕看向前台柜子上的两个二十斤装,细口大肚的玻璃缸,罐子底部像是泡了什么东西,在阴影里看不太清,缸里是满满的淡黄色液体。
“那里面的酒,早中晚各一杯。”
黄审时疑惑的看着外面蒙了一层厚尘的玻璃缸:“那里面是酒?”
水哥这才明白陆邕问药酒是要给黄审时喝,顿时一拍胸脯:“这里面不仅是酒,还是大补酒。我跟你说,这酒我泡了快十年了,绝对够劲。”
黄审时急着想让伤痛治愈,选择忽视那缸上的污垢,一咬牙:“那麻烦你帮我倒一杯。”
水哥屁颠屁颠的赶紧去揭开盖子,一股飘着说不上烈,掺和着中药材和淡淡肉味的酒味从瓶口蹿出来。水哥倒了一小杯,闻了闻,砸吧了一下嘴,端过来给他:“这酒我轻易都没舍得喝啊,你小子有福啊。”
酒的气味有些怪异,黄审时看着淡黄色的酒,闭上眼,一口喝了下去,楼梯处忽然炸出一个女音:“别喝!”
黄审时吓得赶紧把杯子放下,嘴里的液体刺溜一声进了肚子。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从楼梯上冲下来的张雅楠。她跑得急,声音有些发喘:“别喝,这是用老鼠泡出来的。”
黄审时脸色一变,抬头看水哥:“这是老鼠泡出来的?”
水哥不说话,陆邕扬起下巴,故意看着张雅楠,不紧不慢道:“你少说了一样,是老鼠加蜈蚣一起泡出来的。”
黄审时喉头一紧,干呕起来:“水哥,你们竟然拿这么脏的东西给我吃?”
水哥没想到半道杀出个程咬金,眼看到手的钱要飞,他赶紧跟黄审时解释说:“不脏不脏,那些都是刚出生的小老鼠崽,眼都还没睁开,就被我丢进缸里了,怎么可能脏呢?”
黄审时惊恐的看着那个空杯。
陆邕看向黄审时:“你一个资深背包客,比这个恶心的东西你没吃过?”
黄审时顿了几秒,才说:“……吃过。”
陆邕幽幽的看他:“你这反应可不太像吃过的。”
黄审时哑语,陆邕接着说:“这酒要是有效,你可以消除旧疾,要是没效,你就当体验风土民情,也没什么损失。”
看黄审时竟然真的在犹豫,张雅楠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应该去正规的医院,让真正的医生给你检查治疗,而不是在这里吃乱七八糟的偏方。”
水哥急了:“我说小楠,这事跟你有关系吗?再说我们也是为他好,你看他现在这样,能走得出这个门吗?这里离镇上的医院还有段距离呢,我实话跟你说,镇上那些医生的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如你眼前这位六哥呢,时间就是生命,你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啊?”
张雅楠冷冷看他们:“你们让他喝下去,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水哥哭笑不得:“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吗?”
张雅楠冷着脸转头看向陆邕,满眼鄙夷:“明明有手有脚,却只想着靠坑蒙拐骗来致富,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在房里说的话。”
看黄审时明显已经信了她的话,水哥也恼了,朝张雅楠嚷嚷:“我说你听话能不能听全了?你不信我也就算是了,六哥是坑蒙拐骗的人吗?他是……”
陆邕打断他的话:“他们要是不信,就自己想办法。”
水哥知道他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之前的身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张雅楠不理会他们,直接对黄审时说:“你要是走不了,我现在可以送你去镇上。”
陆邕向来对这种不识好歹的人没什么耐心解释,他看了眼外面浓云翻滚,大雨将至。又看了眼黄审时脚上一片浅黄色的药膏,一脸可惜:“好东西都让你们糟蹋了。”
“要走赶紧走,最好别回来了。”水哥也气得直瞪眼,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补酒,当着两人的面一饮而尽,把杯子重重拍在桌上:“好赖不分!疼死活该。”
黄审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喝完还一脸享受的水哥,胃里一直翻滚。水哥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回房,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陆邕盯着黄审时:“别怪我没提醒你,淋雨会诱发感冒,到时出现炎症,你的腿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这……”黄审时又开始犹豫不决,痛苦纠结。
陆邕看向门外阴沉的天,声音懒散轻慢:“好走不送。”
黄审时看看张雅楠,又看看陆邕,心里纠结犹豫。
他想站起来,又因为伤痛不得不跌坐下来,看着自己的腿,他喃喃说:“小楠,我腿脚现在这样,这天又快要下大雨了,我们从这出去,天黑前都未必到医院,……要不,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张雅楠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改变主意了,眉头微皱:“不怕耽误你治腿?”
黄审时看着腿上的药膏,喃喃说:“这是旧疾,耽不耽误的也就这样了。”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张雅楠也就不再说什么,瞥了面带嘲笑的陆邕,郁闷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