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饭店整层被迟崇旭包下,因为他有洁癖,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还有别的人。
贺兰优一个月故意不联系他,此刻迟崇旭看贺兰优的眼神变得特别的深沉,仿佛藏着什么目的性一般。
就好像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贺兰优并没心情观察迟崇旭有什么不同,又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她只是坐在那儿,没有心情吃饭,她只是满脑子都是傅悠言。
傅悠言被爸爸打伤额头,被爸爸送出国,被教官杀死……
他沉入大海,不得昭雪。
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他。
如果她没有被教官控制,如果没有挑衅唐日擎,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追求自由,和傅悠言远走高飞,悠言哥就不会被教官杀死了。
贺兰优痛苦地皱着眉,忍住没有让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其实,她的车祸后遗症挺奇怪的,明明记得所有人,也知道自己和唐日擎发生了什么事,偏偏忘记了唐日擎的感情。
就好像脑中和他牵扯在一起的一根弦断了。
池崇旭默默地坐在贺兰优对面,见她紧皱眉头,不悦地皱起眉,凌冽地睇着她,目光漆黑如墨:“优儿,你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池先生,你直接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事情,是关于悠言哥的么?”贺兰优不冷不不热地说道。
“傅悠言没死……”池崇旭道:“有人在非洲发现了他的踪迹……”
“你说什么?”贺兰优满脸震惊:“他去了非洲?你,你不是在开玩笑么?”
“我像是开玩笑么?”他道:“自从知道傅悠言和我长得像,我便全世界地找他……结果发现他真的没死……”
贺兰优浑身已经开始颤抖,她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道:“证据,我需要证据。”
迟崇旭便拿过手机,递给贺兰优。手机屏幕正播放一个视频,一群非洲士兵正开着一排越野车奔跑在草原上,而最后一辆汽车是个皮卡,卡车车厢里坐着一个黄种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不知道为何他像是被非洲人抓住的俘虏一样……
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傅悠言。
其实,傅悠言和迟崇旭虽然长得很像,可是还是有不同的,气质不同,还有傅悠言的身材更瘦弱一点。
而迟崇旭的身材笔直的就像是一杆标枪,像是常年训练的缘故,而且他的脸更棱角分明,有时候笑起来,像是魔鬼一般魅惑。
如今贺兰优跟迟崇旭接触越多,越发现他和悠言哥的不同,所以也不会把他们当成一个人了:“他,他怎么会在非洲?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呢?”
“三个月前的夏天。索马里海盗打劫了一艘闯入索马里海域的中国船只,抓了一些俘虏……其中一个就是他……”
贺兰优手指抚摸着视频里的悠言哥,几乎狂吼出来:“我要去找他。”
“你当然可以去。”迟崇旭道:“刚好我们的UI项目需要打通非洲的渠道,我要去非洲和索马里军方接洽,我带你去。”
贺兰优本能不想和迟崇旭同行,可是他去非洲是为了UI项目,她也是UI项目的股东,所以没有理由拒绝他。
第二天,贺兰优提着行李上了汽车,路翔宇把她送到机场。
“小姐您放心,您不在的这几天,我会处理好贺兰家一切事宜,绝对不会让大小姐有机可趁,破坏贺兰家的事业。”
“好,翔宇,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过不了几天,我就带悠言哥一起回来。”贺兰优满怀希望地走向登机口,只要确认悠言哥还活着,她就还有跟他再见的那一天。
她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从此就再也不会在遗憾中痛苦煎熬了。
“贺兰优!”一声男人低沉的怒喝从身后传来,她转过头,正看到唐日擎,一身白衬衫,成熟中透着一抹凌然:“听我的,别去非洲!”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非洲?”贺兰优下一刻反应过来什么,冷笑一声:“真是阴魂不散。”他该不是看迟崇旭去非洲接洽生意,也想去非洲蹭一杯羹吧。
贺兰优冷冷转过身,不再看他,脚步不停地朝登机口走去。
唐日擎有些气急败坏,眼见贺兰已经消失在登机口,马上乘坐飞机要走了,他却没来得及买到最后一张机票,不由拿出手机拨打迟崇旭的电话。
嘟的一声,那边接通。
唐日擎喝道:“迟崇旭,你忘记我警告过你什么?!离贺兰优远一点。”
这个男人是罂粟,邪恶又危险的毒药!
“来不及了……”迟崇旭此刻正坐在飞机上,正看到贺兰优已经登上飞机,正朝着他走过来,迟崇旭唇角邪肆勾起,故意道:“我发现我有点喜欢贺兰优了……自从她15岁的时候和我认识,我成了她的教官,她一直都听我话,可是自从我把你拉入股,她竟然一个月都没理我……被她冷落后,我竟然挺难过……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所以这个女人我要了……”
“迟崇旭!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唐日擎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可是谁也不知道平静之下暗藏多少旋流:“你的游戏她玩不起……”
“啪嗒……”迟崇旭的手机传来忙音。
唐日擎挂掉电话,又拨打唐城的电话:“定去非洲的机票……可以先去南非,再转车去索马里。”
“可是少爷,索马里海盗盛行,不安全……”
唐日擎坚定地道:“正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我才要跟她去。”
她出车祸前,知道他在泰国生病,便赶去了。
如今,她落在迟崇旭手里,真的很危险,他必须过去看看。
希望迟崇旭不是在玩一个更危险的游戏。
贺兰优上了飞机,找到自己座位,结果刚走过去,却发现迟崇旭就坐在她旁边:“啊,池先生……”
“很意外?”池崇旭道:“我帮你订的机票,自然是和你坐在一起。”
“也没有很意外……”贺兰优在他旁边坐下:“我们怎么才能进入索马里海盗的老巢,找到悠言哥?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是因为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想到视频里的傅悠言脸色苍白,似乎生病了一般,她真的很心疼。
看到贺兰优担忧傅悠言的眼神,迟崇旭脸色有些不好。下一刻,他唇角一边下沉,忽然,伸出一只胳膊强硬地揽住她的肩膀,让她一头栽在他结实的如同石头的胸膛上。
贺兰优睁大眼:“你……”
迟崇旭道:“飞机颠簸,我怕你摔倒,所以搂着你……”
好像是做好事,可是飞机明明平缓上升,哪里有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