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顾临渊的话,转身送了叶容妃进屋里去,同时还把沈宗明一并扔了进去,然后关好了门,站到一旁道:“安王无需避着本宫,你审你的,本宫就要看看柳悦滢这么些年谋杀皇子如何定罪!”
顾临渊知道皇后对于当初自己孩子一事颇为介意,在这儿就在这儿吧,倒也无所谓。
不过柳悦滢……居然会刺杀自己刚刚降生的孩子?这是为何?发泄怨气吗?
卫宁卫平此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抢上前从伊峙邺的护卫手中接过了柳悦滢,见柳悦滢依旧握着那把匕首死命挣扎。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不仅要杀了那个小杂种还要杀了韩月璃那个贱人!我要杀了他!!放开我!”柳悦滢一边尖利的喊着,一边拼命挣扎。
跟着柳悦滢的侍女此时早已惊呆在一旁,不敢上前半步,更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何会突然发难变成这般。
顾临渊微微眯眼,看着柳悦滢发狂一般的模样道:“你要杀了谁?嗯?”
突然听到顾临渊的声音,柳悦滢抬起头,满目柔情的看向顾临渊道:“临渊……我……我只要杀了那个贱人和那个小杂种,就不会再有人跟我抢你了,对不对?你就能重新接受我了对不对?”
柳悦滢的话引得顾临渊眉心紧锁,皇后也颇为反感。
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作妖不断,从前勾搭先帝,见着自己无子,先帝身子不好了,就想着勾搭顾宇衡。
而从始至终都觉着自己同安王是青梅竹马,安王就该全身心的扑在她身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脑子不够也就只会耍些后宫上不得台面的计谋,就这样的脑子还想将天底下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胸无点墨还不知悔改,安王几次三番,明示暗示的将柳悦滢拒之门外,这个女人居然依旧还不死心!
而一想到这女人从前还谋害过自己的孩子,今日又想谋杀安王世子,皇后便恨不得冲上前将柳悦滢大卸八块。
“将她手里的匕首拿走,押下!”顾临渊冷着脸说道,话音刚落卫宁手腕一拧,便将柳悦滢的手腕卸掉,匕首瞬间落到了地上。
顿时柳悦滢便疼的厉声尖叫了起来,一双泪眼死死地看着顾临渊:“临渊……你不可以,我才是真心待你的,你怎能这么对我?”
“意图谋害本王王妃和孩子,本王为何不能这般对你?不过暂且卸掉你一只手罢了,柳悦滢,这么长时间了,你若是长点脑子,本王还能勉强饶你一命。”顾临渊瞥了一眼柳悦滢,淡淡的说道。
仿佛多一眼都不愿再看,只冲卫平卫宁道:“将人关进地牢去,既然她不愿老老实实的做个人,就不必手下留情了,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吧。”
卫平卫宁听着这话,面上一喜,但却有些无法确定的问:“王爷的意思是……从前的那事也……”
顾临渊点了点头,他既然开了口,卫平卫宁便绝不会轻易放过柳悦滢,皇帝已经龙驭宾天,死前还被顾宇衡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下了枯木那样的毒。
也算是得了报应了,但柳悦滢,顾临渊之前没有动她,不过是觉得她虽是个帮凶,但到底是个女子,又是身处皇宫。
而且皇宫之中处处算计,已经够柳悦滢长些教训了,却不想顾临渊一时的手下留情,却留下了这么大个隐患。
居然想要伤害璃儿和他刚出生的孩子,既然如此,还留什么情呢?
皇后对于顾临渊从前中毒一事知道得并不多,因此现下听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柳悦滢得了报应,皇后心里却是没有半分觉得不应该。
顾临渊吩咐完,转身就走进了屋里,屋里只见叶容妃正站在床榻边,沈宗明顾不得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刚刚给那襁褓中的孩子重新检查完,生怕方才那一会儿的混乱,又伤到了这位小世子。
而沈宗明刚一检查完,韩月璃便迫不及待的包了过去,确定一切无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叶容妃看到顾临渊进来,受惊不小的说道:“王爷,我……我实在没有想到柳悦滢会居心叵测至此,竟然会对小世子下手。”
顾临渊摇了摇头道:“怪不得你们,本王已经命人将她关入地牢了。”说着,顾临渊走到床榻边,轻轻拍着韩月璃肩膀安慰着。
皇后看着叶容妃对顾临渊和韩月璃的态度,方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按理说叶容妃全然没有必要对安王和安王妃这般……恭敬。
而且之前皇后一直担心叶容妃会在生下皇子后,仗着陛下年幼,为所欲为,故而特地搬到距离凌烟阁旁边住着,就是为了在那个时候敲打敲打叶容妃。
却不想叶容妃每日什么都不管除了照料小陛下的饮食起居,便是陪着景悦玩乐,再不就是同许德妃来找自己聊天。
简直是不要太安分,仿佛全然不在乎这权势由谁掌控,更不在乎自己儿子是不是皇帝。
之前皇后只以为是叶容妃心性好,不争不抢罢了,今日一观下来,皇后突然有了些许别的揣测。
因着柳悦滢闹得这一出,再加上生产,韩月璃早就是精疲力竭,便是铁打的也已是精神不济,皇后和叶容妃在安王府待了没多久,便告辞回宫了。
顾临渊望着韩月璃的睡颜,将白术叫了进来,吩咐了白术给孩子找好了奶娘后,又暗中吩咐了两名玄天阁弟子,隐在暗处保护韩月璃。
哪怕这样顾临渊也依旧不大放心,整个月子期间,顾临渊都半步不愿离开听竹轩,甚至就连朝会也都不去了,直接让卫平卫宁将公文送到听竹轩内。
南周金陵城,新建好的皇宫内
顾宇衡刚刚讲一副批文扔回给身边伺候的人,一转身一名暗卫便出现在顾临渊的眼前。
那名暗卫再给顾宇衡行了礼后,凑到顾宇衡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顾宇衡冷冷一笑:“居然生下的是个世子,不错不错,柳悦滢既然这么没脑子,用不上就用不上了吧,随她去了。”
“那陛下,柳贵妃娘娘……就不救了?”那名暗卫微微抬起头问道。
“救她做什么?一颗用不上的废棋罢了。”顾宇衡说完冲一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那名小太监赶忙谄媚的笑着奔了过来:“陛下,张大人新送进宫的美人儿已经在偏殿候着了,您现在过去吗?”
顾宇衡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上午见到那美人儿的花容月貌,顿时心神荡漾了起来,抬腿就要往偏殿走去。
就在此时,门外一名侍女突然躬着身子走了进来:“陛下,柔妃娘娘说身子不适,请您去看看她。”
听着这话,顾宇衡不耐烦的说道:“身子不适请太医,叫朕做什么?自从来了金陵,韩如烟日日都身子不适,她身子不适多久了?让她老实呆着!”
说完一脸不悦的越过那名侍女,去了偏殿,那名侍女听了这话,轻轻叹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胳膊,退了出去。
自从韩如烟随着顾宇衡来了金陵后,虽说一切都比从前尊贵不少,顾宇衡还封了她做柔妃,宫中也没有皇后,除了白梓珮会给她添堵外,其余的倒是没有丝毫变化。
可韩如烟却发现顾宇衡对她变得格外没有耐心,再不像刚入府时那般宠爱她了。
到了金陵之后,顾宇衡身边的美人一个接一个,韩如烟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些女人统统赶走。
可顾宇衡非但不体贴她,甚至还将她狠狠骂了一顿,连着十几日都没有来看过她。
而白梓珮那个贱人更甚,顾宇衡喜欢哪个女人,她就成日的将那女人带到她跟前堵心她。
从前在京都时,白梓珮还顾及着镇远将军府和韩月璃,如今到了金陵,便是变本加厉的欺辱她。
而顾宇衡更是因着没有亲眷在南周当官,对于韩如烟不闻不问,一时间韩如烟的境况却也比寻常宫女好不了哪里去。
今日韩如烟在得知南周的官员向顾宇衡新献上了一位美人,将顾宇衡哄的满心欢喜,满心满眼都落在那个女人身上,韩如烟不得已再次装病想要请顾宇衡过去,自己服个软,好好将人哄一哄。
却不想顾宇衡对于韩如烟早就没了耐性,这么个女人怎么比得上新到手的美人儿呢?
在宠幸过这位美人儿后,顾宇衡竟是直接封了这位美人儿为雪昭容,是这么久以来宠幸次日封赏最高的一个,还有封号!
这一下可将韩如烟惊了够呛,可到底没有彻底傻的失了分寸,这个时候就冲去找这位新晋雪昭容的麻烦。
这位雪昭容说起来的确是倾国倾城,肤白如雪,娇俏可人,眉眼间无形中便流露出点点星波,格外勾人。
带着自己的侍女在金陵皇宫,顾宇衡赐下的宫殿内住下后,顿时不少妃嫔便纷纷来雪昭容的宫中贺喜。
其实大多都是想来看看这位雪昭容究竟是何模样,能得顾宇衡这般喜爱。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女人后,这位雪昭容才终于有空歇息片刻,将宫里一种侍女赶出去后,雪昭容踢掉鞋子往床榻上一躺,放空的望着床帐。
跟随着雪昭容一同进宫的贴身侍女,收拾完外殿的东西走了进来,看着雪昭容这般模样,面无表情的上前道:
“怎的?不过初进宫便扛不住了?若是扛不住现下还有脱身之法,待到时日长久了,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啊。”
雪昭容翻了个身爬起来道:“谁说我扛不住了,只是觉着那顾宇衡……实在是有些恶心罢了,好歹从前也是皇家贵胄,却是那般好色,我总得给自己做做心理准备啊。”
侍女看着雪昭容:“反正咱们别忘了咱们的任务便是,阁主对咱们有大恩,堂主又对咱们那般照顾,不能让他们失望!”
说到这个,雪昭容的面色顿时正经了起来,此前装出来的勾人媚眼统统消散了个干净,眼中除了严肃便是只剩下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