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自从同顾临渊动过一次手后,似乎就变得老实了起来,一路上只是带着人紧跟在顾临渊他们一行后面,顾临渊只当做他们不存在,随着凌昭去。
凌昭自从跟在顾临渊他们后面后,就发现这位玄天阁的阁主实在是过于不苟言笑了些,每日里除了安排人探听消息,便一言不发。
玄天阁果然不愧是江湖当之无愧的第一大组织,探察消息的效率令凌昭叹为观止。
不过一日功夫,玄天阁弟子便已经查明了带走韩月璃和凌锦的那辆马车的踪迹,得了这个消息后,顾临渊便日夜兼程的往同一个方向赶去。
而跟着顾临渊的那些玄天阁弟子,尽管每日疲惫,可却都依旧打起精神连夜追赶。
两日后,大周东南边境处的一个小镇子中,三个男人看押着两个女人下了马车,其中一名女子身怀六甲,行动格外不便。
可尽管如此,那名女子依旧面色从容,浅笑着下了马车,在同行女子扶着手下缓缓走进了一家客栈之中。
来往的行人望着这两名女子,虽说这两位女子皆是面色疲惫,衣装也并不算整洁,但却依旧掩盖不住两人的大气之姿。
尤其是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人家都说怀孕后的女子皆会变得难看起来,可这女子依旧雍容大气,倾国之姿不减。
被那三个男人押着,韩月璃和凌锦缓步走进那间客栈,客栈小二见状,赶忙奔了过去。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
话还未说完,其中一个男人便上前制止了那店小二,然后带着韩月璃和凌锦直接往楼上而去。
店中的顾客还有店小二皆是搞不明白这几位,但既然人家都到楼上去了,那说明应该是早已有人定好地方了的。
也不知那两位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长得跟天仙似的,尤其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眼神清明冷冽,一张小脸却是精致异常,简直想让人好生亲近一番。
凌锦小心的扶着韩月璃上了楼,低声在韩月璃耳边道:“也不知这是要见谁?这人费尽心机将咱们带来,究竟有何用意?”
“见了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我猜一会儿要见的那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好。”韩月璃低声回答道。
凌锦点了点头,那天韩月璃好不容易替她解了穴,两人离开了龙华庄,凌锦原本打算护着韩月璃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待到那位安王到了,再将韩月璃送回安王身边。
没想到在第二日清晨却是中了这几人的诡计,凌锦被人下了药,韩月璃有着身孕不敢随意动手,两人就这么被人生生押了过来。
待到走进一间包间,韩月璃便看到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窗前,窗户微微开着,隐约能看到楼下的街道行人。
韩月璃只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眼睛微微眯起,不过却一时没能想起来这人究竟是谁。
身后的门被猛地关上,凌锦警戒的望着屋里的四个男人,一只手同韩月璃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窗前的那名华服男子,听见身后的声音,缓缓转过身,凌锦望着那张脸,只觉得格外陌生,她能确定这人她一定没见过。
可凌锦不认识不代表韩月璃不认识,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韩月璃便轻哼了一声,开口道:
“原来是燕王殿下啊,不知燕王殿下这千里迢迢的从金陵赶到这里,又将本妃费劲千辛万苦的劫来,所为何事?”
站在窗前的华服男子正是半年前将京城搅得一团乱,又带着江南十四州独立出去,建立了南周的燕王顾宇衡。
啊不,人家现下已在南周称帝,怎么也得叫一声陛下了,韩月璃冷笑着想。
凌锦一愣,京城当初的事她也是知道的,都是这位燕王搞得鬼,没想到这位燕王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们劫到这种地方来。
看来这位燕王还是有些手段的,不过说起来这人胆子也着实够大的。
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这位燕王被玄天阁阁主下了江湖追杀令,玄天阁弟子各个都等着生擒活捉了他。
在南周金陵尚且还能安然一些,可到了这大周境内,那不是羊入虎口,等着给安王顾临渊送上门吗?
当初大家还不知安王便是玄天阁阁主,只以为这位玄天阁阁主这是爱国罢了,但江湖人士介入朝廷纷争,到底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在知道玄天阁阁主就是顾临渊后,大家也就都明了了。
堂堂安王从前南征北战替大周朝廷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孝武帝(顾临渊父皇)在位时格外重用这个儿子,父子二人将整个大周治理得一派清明。
先帝上位后,虽说辖制了顾临渊及其燕羽营,但终究也算是矜矜业业,没出什么大乱子,因此这位安王也勉强随着这位皇兄折腾。
可这些个安定,都被这位燕王搅得一团乱麻,京城百姓死伤无数,也难怪安王会动怒,动用江湖力量对顾宇衡进行打压。
“如今朕已是南周皇帝,你在朕面前不行礼问安,还如此大放厥词,韩月璃你不怕朕治你的罪吗?”顾宇衡打量着韩月璃,背着手格外自负的说道。
韩月璃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走到桌前,随意挑了张椅子,拽着凌锦坐了下来道:“南周皇帝与本妃有何干系,本妃为何要向你行礼问安?”
“放肆!”一旁一直看押着韩月璃和凌锦来的一名男子怒喝出声,凌锦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站起身挡在韩月璃和那男人中间。
顾宇衡似乎对于韩月璃这样额态度并不介意,抬手制止了那名想要替自己出头的手下。
“看来你当初对朕的确是隐瞒得够深的啊!还有顾临渊,朕居然前些时日才知道原来堂堂安王便是玄天阁的阁主!”顾宇衡阴鹜的说着。
韩月璃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见顾宇衡缓步走到韩月璃面前,低头看着韩月璃隆起的腹部,抬手就要摸上去。
却不想凌锦一巴掌将他的手打了开道:“对一个孕妇下手,当真是不要脸!”
顾宇衡一愣,冷笑了一声:“朕虽说的确很想将顾临渊这个孩子弄死,不过这么正大光明……不太符合朕的手段,朕要让顾临渊生不如死!”
听着顾宇衡的话,凌锦只觉得格外恶心,这样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做上君主还有人为其效劳的?简直就是个阴损小人嘛!
韩月璃倒是已经习以为常,毕竟顾宇衡从前就是这样,心思狭隘,阴狠异常,跟这样的人计较,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因此韩月璃只是护着自己的肚子,淡淡的转开了眼道:“行了,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吧?这里还是大周境内吧,你潜回来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吧。”
“朕说了,朕要让顾临渊生不如死,至于韩月璃你……就跟朕回金陵吧!”顾宇衡说着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出了包间,留了两个人看守着韩月璃和凌锦。
凌锦在顾宇衡走后看着韩月璃,低声道:“小七,现在怎么办?安王……能带人找来吗?”
韩月璃瞥了一眼看守着她们的那两个男人,轻呼了一口气:“你既然当时已经放出消息去了,那按着临渊的手段,定是能找来的。”
凌锦看着韩月璃的肚子,愧疚的道:“小七,我替我二哥同你道个歉,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你现如今也能在京城好好安胎。”
“凌昭到底也没对我做些什么,这些日子也承蒙他照顾,你实在不必为他道歉,今日这事……反而还是我和临渊牵扯了你进来,实在不好意思。”
“小七你这说的哪里话!”凌锦难为情的说道:“明明是我们凌家对你不住,你于我又有恩,你对我抱歉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韩月璃浅浅一笑,没将凌锦的话放在心上,让凌锦好好歇息歇息,毕竟也不知顾宇衡这恶心的人之后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好在顾宇衡虽说恶心了些,但到底没有彻底泯灭人性,顾念着韩月璃怀有身孕,休息了一日后,才带着韩月璃和凌锦重新上路。
顾宇衡似乎顾念着顾临渊的追兵,又担心会有人围追堵截,因此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赶路,而且还总往各种小路上走。
这就苦了韩月璃了,因着怀孕,实在受不得太多的车马颠簸,每每歇息之时,韩月璃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而顾宇衡似乎格外喜欢看韩月璃受虐的模样,总是变着花样的折磨韩月璃,明知韩月璃受不得颠簸,吃食都必得清淡又有营养。
可顾宇衡却每每选在天刚亮的时候出发,而且吃食皆是油腻腻的烤兔子烤獐子肉。
本以为韩月璃会受不住向自己求饶,只要韩月璃向自己说一声苦,顾宇衡便放过这个女人。
不想韩月璃宁愿受着,也不愿向顾宇衡低半点头,顾宇衡的脸也一日比一日阴沉。
最终这日傍晚,凌锦看着顾宇衡扔在韩月璃面前烤得油腻腻的獐子肉,再忍不住了,前两日若不是韩月璃冷着脸拽着她,凌锦早便发作了。
今日看着这一切,凌锦忍不住道:“燕王殿下,您也太过分了些吧,你明知安王妃身怀有孕,吃不得这么多这些油星子重的东西,你为何还每日这般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