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这么一窝坑爹的兄弟姐妹,故而等到无痕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潜逃出京的队伍竟然豁然壮阔了不少。
这一下就让无痕压力倍增,若是带着小世子和小陛下,他一个人倒是也能看顾得过来,反正要是真的这两位殿下捅了什么麻烦,各地玄天阁跟白泽的弟子也能调度。
因此无痕一开始一点都不怕,可要是带上二公子跟小郡主……无痕就觉得自己压力山大了。
且不说小郡主身份尊贵,经不起磕碰摔打,要是真碰到什么事儿了,他就是有十层皮也不够王爷王妃扒的
况且……二公子跟小郡主年纪都比那两位殿下小,此次外出两人也都不带随侍,他觉得自己真的看顾不过来。
奈何二公子和小郡主早已铁了心要跟着走,两位殿下也和稀泥似的点头应允了,备好马匹便要离开,他根本劝都劝不过来。
因着韩逸辰跟顾轻若这一闹,他们这下也不用离开王府后再等着城门开了,收拾好,休息一番便直接快天亮了。
城门一开,四个孩子加一个无痕略微遮掩了面貌,便策马扬鞭离开了京城。
安王府和宫里直到天大亮后才发现小陛下跟小世子不见了,连带着王府的二公主和小郡主也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开京城整整一日后,顾轻曜他们才在一处小镇落脚,无痕这一整日都是朦朦的,直到傍晚才后悔清晨为何要答允带上二公子跟郡主。
此时他们刚刚在客栈用了晚膳,顾轻若对一切都格外好奇,便闹着要出来逛逛,仿佛小镇的街道繁华与京城的便格外的不同一般。
韩逸辰自然要陪着顾轻若一起出来,顾轻曜不放心,拽上顾轻楠也就一起出来了,五位小主子都要外出,无痕自然也不可能待在客栈之中。
顾轻楠被顾轻曜拽着,生无可恋的跟在韩逸辰跟顾轻若后边走着。
马背上颠簸了一天,顾轻楠早就累的不想说一句话了,此时他只想回去往床上躺着好好睡一觉。
“咱们回去吧!再不济,顾轻曜你带着鱼儿和若若先逛,我回去……歇会儿总行吧!”顾轻楠满脸苦闷,仿佛生不如死的说道。
顾轻曜目光一直盯着前边儿的鱼儿跟若若,没好气的一把将顾轻楠拽了过来,猛的一拍道:“顾轻楠有点骨气行不行,不就是赶了一天路吗?你看看鱼儿跟若若,一点事都没有,你好意思吗?”
“不不不,比不了比不了!我比他们年纪大,颠了一天了,我腿都快断了!”顾轻楠可怜巴巴的说道,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在顾轻曜面前直接躺倒。
顾轻曜看着顾轻楠,知道自己这个表兄虽然可能没有说的那么严重,但兴许的确累过了头,毕竟往日练习骑射武功,顾轻楠都总是偷懒。
顾轻楠这边拖着顾轻曜想回去,前边眼尖的韩逸辰微微一侧目便看到了,同若若说了些什么,二人便一齐回头看向了顾轻楠。
顾轻曜正想借着这会儿看看能不能把前边儿那两个小祖宗哄回去,却不想顾轻若主动过来道:“楠哥哥,你这就不行了啊?”
顾轻楠听着这话头似乎看到了自己马上就能扑到床上的希望,当即脸上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卖惨道:“若若,都走了一天,楠哥哥早就累了,咱们不是明天还得赶路吗?要不就赶紧回去休息?”
“我看着前边有个戏摊子,楠哥哥既然累了,咱们要不就去那儿坐着看会儿戏?我还没看过民间的戏文呢,也不知跟宫里的一不一样。”
顾轻若说完转头就走,顾轻楠一听当即面若死灰,对于自己妹妹的性格,顾轻曜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不逛个痛快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韩逸辰看了一眼顾轻楠,低声道:“楠哥别担心,看过戏若若也就该闹着要回去了。”
顾轻楠听着这话,根本不觉得韩逸辰这是在安慰自己,僵硬的扭头看向顾轻曜,顾轻曜无奈的摇了摇头。
无痕反正是无所谓,只是担心这四位小主子的安危,眼睛不断的在四周搜寻,注视着一切可能靠近的危险。
好不容易走到戏摊子,顾轻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丝毫没有半点大周万万人之上的帝王风范。
顾轻曜他们早就习惯了,若是哪一天顾轻楠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君王,整日一丝不苟,不会这般没形没状,他们恐怕就该怀疑顾轻楠是被人夺舍上身了。
民间的戏摊子都是临时搭出来的,设置了不少露天的桌椅,可要包下这些桌椅花费的钱比一般看票的可要贵了不少,因此有不少平头百姓都是围在周边,站着观看。
可这依旧减弱不了看戏的火爆,此时顾轻曜他们周围便是围满了人,戏台上热火朝天的演着戏。
仔细一看,戏台上演的是前几届武林大会的逸闻趣事,看起来颇为有趣。
民间这些百姓爱看的戏文,除了京城的皇家流出的些许“秘闻”,便是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可不论是秘闻还是恩怨情仇,大都经过了戏说。
真正能信得过的没多少,好在大家也就是凑个热闹,看个好玩,真不真假不假的,普通百姓谁知道,谁又管那个呢?
顾轻楠似乎真的是累了一天,耳边热火朝天的闹着,他居然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顾轻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戏文,看得那叫一个感兴趣。
韩逸辰和顾轻曜也是一样,不过比起顾轻若已经看得不管不顾,跟着周围的观众一起站高高往台上撒钱相比,韩逸辰和顾轻曜还是冷静了许多。
尤其是韩逸辰,在顾轻若站到了凳子上时,还小心的扶住了她,柔声道:“若若,当心些!”
顾轻曜看着这个干弟弟,准妹夫心情格外复杂,他到底是该把鱼儿当弟弟还是当妹夫呢?当弟弟那自然就是自己有的也不能少了他一份儿。
而且这么多年也的确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若是当妹夫的话……那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甚至自己不是还得为难为难他吗?
顾轻曜近两年碰到韩逸辰总是会思考这个问题,可是自己又是从小看着韩逸辰长大的,他这一双弟妹感情不一般,他好像之前也没从中阻隔过。
罢了罢了,他都烦恼这么久了,也不在乎更久一些,反正都是他自家人,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呢?
就在顾轻曜自我安慰的时候,戏台上突然闯入了几个身穿统一的校服,腰间陪着长剑的年轻人,冲上戏台三五下便把正在上演的好戏叫停了。
随后便是轰赶着台上的人赶紧走。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是惊了一跳,随即便开始骂骂咧咧,质问咒骂这些打断了戏文的青年人。
戏班的班主从后台跑了出来,想要问个清楚。
将戏子赶下台的那些个青年人,除了为首一个看起来身份尊贵些的,其余的人纷纷开始打砸起戏台。
这一下让百姓们跟整个戏班都怒了,纷纷讨伐起这些不讲道理的青年人。
可为首的那个青年人将手中的剑一抽,直接抵在了那戏班班主的脖子上,朗声道:“不过一群无知宵小,胡乱写些戏文,污了我万青堂的名声,还敢再次嚣张?!今日本公子砸了你这戏台,看你还敢再胡乱瞎演?”
“这……这位公子……”
“什么……万青堂?什么时候污了这万青堂的名声了?”
“该不会是方才那个演的戏文上,那个出场的搞笑弟子吧?那是万青堂的弟子?”
“可那不是戏文上的嘛?再说了,我听说这万青堂的弟子在武林大会上本就输了,这怎么就成污了名声呢?”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三言两语见,大家也拼凑出了大概的事实。
想来就是这戏文里演了万青堂的弟子在武林大会上输了,正好被这群万青堂的弟子看到了,于是就砸了人家戏摊子。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周围的百姓一时皆是觉得这万青堂的弟子简直小气。
演了个事实,就把人家戏摊子砸了,太不讲道理了,有本事你们万青堂的弟子就在武林大会里所向披靡啊!
“公子……这位公子,您手下留情啊,我们戏班还得靠这些戏台子吃饭啊,你这都砸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啊?”戏班班主看着那些正在砸着戏台的万青堂弟子,险些都快哭出来了。
可为首的那位万青堂弟子一瞪眼,扫了围观的百姓一圈道:“谁让你们污我万青堂的名声,今日不过是给你们个教训!谁还敢看热闹?本公子便一剑劈了他!”
周围的百姓一个个都噤了声,低声咒骂了几句,扔下了些许票钱,转身便散了开。
这些寻常百姓,通常最不想作对的便是豪门贵族和江湖门派的弟子,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最后只能是自己忍着。
再者那个万青堂的公子哥手里还拿着剑,要是真闹起来,捅了他们几个洞,只怕是都没地儿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