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宁的解释,韩月璃更不解了:“那为何一定会是这位惠安公主?不能是别的公主吗?”
“父皇的所有女儿里,只有惠安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婚配的,如今皇上虽没有儿子,但却有一个女儿景悦,可景悦太小,北蒙能看上的,除了惠安就没有别的人了。”顾临渊淡淡道。
韩月璃听罢,沉默着低了头,卫宁看着顾临渊说:“王爷,北蒙的使团半个月后抵京,咱们可要提前回去?”
“北蒙使团出使,皇上自然不放心北境,前些时日燕羽营灭了黑风寨就已经让他夜不能寐,不论是冲着燕羽营还是北蒙,皇上都会让韩大将军尽快回北境。”顾临渊沉声说道。
韩月璃抬眼道:“我倒是也听韩枫说起过,爹爹不日便要回北境,可宫里旨意还未下来,也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日会回去。”
“定会是这半个月之内,璃儿,咱们要不明日便回京?”顾临渊看着韩月璃温柔的询问道。
韩月璃想了想,点了点头,半个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便过去了,明日回去倒还能赶上在韩霆威去北境前见一面,也算是回门了。
见韩月璃答允,顾临渊当即吩咐卫宁:“去命人收拾东西吧,明日回京。”
“是,王爷。”卫宁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卫宁离开了许久,韩月璃心里都有些疑惑,顾临渊看着自己这个小媳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当即道:“璃儿在想什么呢?”
韩月璃眨眨眼睛,拍了拍手将药钵什么的尽数收起后道:“我在想为何皇帝忌惮你跟你麾下的燕羽营,却要把你的燕羽营困在京郊呢?若是放在北境,到时候随便寻个由头,一并除了,不也算除却一块心病吗?”
顾临渊听罢笑了笑,牵过韩月璃的手,让韩月璃坐到了自己身边道:“璃儿想的着实是太简单了,我与燕羽营可不仅仅是我这位皇兄的一块心病,可是他一根想拔却拔不了的一个刺。”
“这又是怎么说?”
“燕羽营在我父皇那时组建,听我号令,兵符也由我掌管,我父皇那时与北蒙是针尖对麦芒,父皇急需有人能够领兵征战北蒙,我那时还未成年,便自请领兵,首胜大捷,在北境所向披靡。”
顾临渊淡淡的说着:“待到还朝之后,父皇赐了我封号,同时也将燕羽营赐给了我,封我为燕羽营的主帅。”
说到此,顾临渊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韩月璃看着亦能想象得出当时的顾临渊是何等的自信张扬,英姿勃发。
“我封号为安,便是替父皇,替大周打仗的,平天下之乱,安社稷苍生,这是父皇原本对我封号的释义,我也没有让父皇失望,燕羽营掌管北境的那些年,北蒙从未来犯。”
“直到父皇离世,皇兄登基之时,五皇兄登基时我尚在北境,那时好不容易将伊峙明带领的北蒙大军击退,我就收到了父皇驾崩的消息,只能立刻往京城赶,可却走漏了消息,被人算计受了伤中了毒。”
韩月璃听到这些,看着顾临渊眼中愈发浓烈的恨意和愤怒,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中了墨吻之人,最忌的便是情绪剧烈波动。
可尽管如此,韩月璃却没有让顾临渊停下,她知道顾临渊愿意将当初之事吐露给她听,不仅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发泄的过程。
“自那次中毒之后,我便因身体之故,被困京城,皇上也正好趁此机会将燕羽营大部分的兵力调到了京城周围,可他又不放心北境,也知道燕羽营对于北蒙的威慑力,所以还是留了三万人在北境。”
顾临渊抓住韩月璃替自己拍后背的那只手,看向韩月璃道:“璃儿你问为何皇上不信任燕羽营,却又要将燕羽营留在京郊,那是因为京城内有五万禁卫军,京郊又有直属于他的三万军队,不仅如此,他将我辖制在京城附近,便是以我之命挟制燕羽营。”
“只要我在京城被他挟制一天,燕羽营就不敢为所欲为,他不放我回北境,就是怕我在北境拥兵自立。”
顾临渊的话让韩月璃愣住了,不禁在想这位皇帝是有多害怕顾临渊和燕羽营,害怕也就算了还要仰仗着顾临渊和燕羽营镇守北境。
因为不放心北境的三万燕羽营将士,所以才派了她爹爹带兵去北境代替顾临渊镇守。
“那临渊……皇上其实是想取你性命的吧?你若是死了,燕羽营便可以重新编制,收归他用。”沉思了片刻,韩月璃抬头说道。
顾临渊听了这话嗤笑了一下道:“他的确是想,也没少派刺客刺杀我,可那是从前,现在他也知道了,我若是死了,他找不到燕羽营的兵符,也是枉然,所以现在他派来的刺客倒是相当敷衍了事,反而都是一些偷鸡摸狗之徒。”
韩月璃不禁汗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年宴上她见到的皇帝的模样,没想到这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一国之君,暗地里居然会命人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但是转念韩月璃又想到了这次和亲,道:“那刚才卫宁说这次北蒙求亲正中皇帝之意,想来是想同北蒙结好,可以转手对付你吧。”
顾临渊听罢,笑了笑:“不愧是璃儿,这么快便能看清,可惜北蒙却不会如皇帝的意,这次求亲十有八九是想估测一下大周的实力,同时也想看看我是不是究竟同传闻一般了。”
“为何?北蒙这次不是还送了个皇子来吗?难道他们就不怕这位皇子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去吗?”韩月璃挑眉问道。
“如今北蒙伊峙明说了算,一个皇子算得了什么,再者,北蒙王既然派伊峙明出使,便是想探查我究竟还存有几分实力,否则冲着我与伊峙明这般不和,又怎么会派伊峙明作为使臣出使?”顾临渊轻声道。
“所以,北蒙可能在这次和亲后,可能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