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晗一边害怕着一边疯狂的想要冷静下来,其中一名胸口用金线绣着君子兰的黑衣人缓缓走向任晗,嘴角带着点点微笑,可笑却不达眼底。
这一下任晗彻底吓破了胆,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你……你们不能杀我,我哥哥是……是西昌伯爵,我是西昌伯爵府家的公子,你们……不能杀我!”
“西昌伯爵?”那名黑衣人走到任晗面前蹲下身冷笑道:“一个小小的西昌伯爵府也敢动我们王妃?呵……”
“不……不……不是我,是……是她,是韩月璃来招惹我的,你……咯咯呵呵……”任晗还在颤抖着想要辩解,可眼前的黑衣人手中已是银光一闪。
任晗脖颈间顿时便血如泉涌,倒在地上,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那名玄天阁弟子,站起身,冷眼看着任晗的尸体道:“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扭头看去时,原本顾临渊的所在之地早已没了人影,只有招架兄弟二人动弹不得的趴在地上看着他们。
“堂主,王爷已经带着王妃先行离开了,咱们该怎么办?可要将这些人的尸体全都收拾了?”不远处的另一名玄天阁弟子走到胸前绣着金色君子兰的黑衣人面前说道。
“收拾干净吧,那边两位公子送他们回校场。”被唤作堂主的玄天阁弟子说道。
玄天阁的弟子听罢便立刻开始收拾残局,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夹缝中躲着的一个涩涩发抖的男人……
顾临渊抱着韩月璃,提起轻身,在丛林中穿梭着,一言不发,可抱着韩月璃的手却是格外的紧。
此时已经从警戒状态放松下来了的韩月璃,额头满是冷汗,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叫嚣着。
“临……临渊,你……你怎么来了?”韩月璃强打精神,忍着满身的疼痛问道。
“我若不来,或是再晚到一会儿,璃儿你……”顾临渊没有减缓速度,说话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心疼和不忍。
韩月璃勉强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虚弱的说道:“不会的,临渊你……你这不是来了吗?”
“璃儿,以后我再不许你离开我,若是再碰上这种事,我真的会疯的!”顾临渊急切的说道。
方才他赶到的时候,看到韩月璃满身是伤还竭尽全力想要抵抗的时候,顾临渊便恨不得亲手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待到将韩月璃温热的身体揽入怀中,顾临渊也满是心疼,他的小媳妇自从嫁给他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
那些天天给他添堵的人,给他下毒的人,伤害他璃儿的人,顾临渊只恨不得全都杀了才好。
韩月璃听着顾临渊的声音,鼻息之间满是顾临渊的气息,只觉得格外心安,顿时疲倦如潮水般袭来,瞬间便吞噬了韩月璃的意识。
隐隐约约只能听到顾临渊好像还在说什么,鼻息间除了顾临渊的气息外,似乎还多了些许血腥气。
意识朦胧间,韩月璃只好奇难道临渊受伤了吗?可方才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伤啊?
不待她想完,所有意识便如云烟般散了去。
顾临渊原本同韩月璃说着话,前两句还有应答,可之后便没了声音,顿时顾临渊便慌了,低头一看韩月璃早已陷入了昏迷。
此时顾临渊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看不清了,可从手心传来的温热的湿湿的触感,顾临渊便知道韩月璃这浑身的伤已是格外严重了。
好在这一片早已都是玄天阁的弟子,顾临渊在发现韩月璃不对劲后,便立刻唤出了一名隐在暗处的玄天阁弟子,去寻了马匹。
待赶回校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顾临渊一身黑衣,又抱着浑身是血的韩月璃,当即将猎宫的一众人等,下了够呛。
这安王不是说病了在营帐内养病的吗?怎么突然抱着安王妃从外面回来了呢?安王妃又为何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啊?
众人的疑惑顿时惊动了猎宫的所有人,就连皇上听说了也忍不住挑起了眉头,派了人过来询问。
可顾临渊在将韩月璃抱进营帐,卫宁请了军医来给韩月璃看伤后,顾临渊便直直的晕了过去。
登时便把卫宁卫平和白术吓得没了魂儿,一帮人七手八脚的便去照顾顾临渊。
好巧不巧,皇帝派来的人正正好看到顾临渊晕过去的一幕后,安王府的众人也顾不上回话了,两位主子晕的晕伤的伤,皇上也只能将随行的几名太医都派去了安王府的营帐。
说起来顾临渊在昨天深夜便已经有了毒发的前兆,赶到韩月璃身边之时眼睛便已经开始头疼看不清了,好不容易撑到回来,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再也撑不住了。
皇上派来的几名太医先看过了韩月璃,转头便去看顾临渊,可顾临渊这墨吻毒发,他们无可奈何。
这起子皇家辛密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些,现下也不敢乱说,只能保险的开了几服药交给了卫宁。
安王府这边乱成了一团,兵部侍卿家那边也乱了套。
赵家兄弟被玄天阁的弟子悄无声息的送了回去后,赵侍卿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当天晚上便闹到了皇帝那里去。
得了,一场围猎,安王夫妇和兵部侍卿家被闹成了这样,即便不想查,皇帝也不得不派了人进山去查。
……
韩月璃醒来之时,只觉得浑身都在疼,不过周围暖洋洋的氛围和淡淡的药香倒是让韩月璃格外安心。
“璃儿……你醒了吗?”感受到身边人儿的轻微动作,顾临渊微微侧过头问道。
韩月璃这才发现顾临渊一直睡在自己身侧,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韩月璃艰难的侧过头看向顾临渊,却发现顾临渊的那双眼睛里毫无神采,此时正微微偏过一些头,想要靠声音判断韩月璃是睡是醒。
这时,韩月璃才想起来顾临渊想来应该是到毒发的日子了,眼下已经开始看不见了,那头疼昏迷恐怕很快就要接踵而来了。
“我……我醒了,”韩月璃沙哑着嗓子开口:“临渊你……你的毒……”
听到韩月璃的声音,顾临渊仿佛安心了不少,浅浅一笑道:“无事,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卫平卫宁他们用了你平日定下的药方,只是没有扎针,现下还看不见罢了。”
“已经过去了?什么……什么时候?我……我怎么……”韩月璃这时才猛地想起来自己之前被那什么西昌伯爵府的公子围剿,受了伤,被临渊带走了。
那现下……
“璃儿你身上的内伤外伤都不少,已经昏睡快两日了。”顾临渊淡笑着说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就看不见,他不在乎这么多,只要他的璃儿安然无恙他就安心了。
“两日?!”韩月璃惊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两天,这时间实在有些长了。
愣了半响后,韩月璃想起什么道:“那……任晗还有赵家那对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任晗已经死了,当时善后似乎没料理干净,漏了一个,西昌伯爵府的人得了消息,现下正闹呢,赵家兄弟没什么事,兵部侍如今正卿跟他们死磕着,璃儿无需担心。”顾临渊轻声说道。
“那就行,临渊你的眼睛……”韩月璃看着顾临渊那双目无神的眼睛满是担心。
“没事,从前也是这样的,再过个三五天慢慢就能重新看见了。”顾临渊说的毫不在意,但韩月璃知道这其中的痛苦,定是不好受的。
虽说痛苦,但是却免了顾临渊不少麻烦事儿。
那日皇帝顾宇暄派来的人亲眼看到顾临渊读法后,直挺挺的昏迷了过去,太医替顾临渊诊了脉后,也回禀皇帝说顾临渊身子不大好。
这下算是彻底打消了顾宇暄心中的不满和疑惑,下了令命顾临渊和韩月璃好好养伤,任何人不得打扰。
可西昌伯爵府那边却不干了,安王这边皇帝下了令,不敢明着来,便逮着兵部侍卿赵家死磕。
兵部侍卿赵铭怀平日虽是个正直之人,却总是温软不大与人交恶,可此次他两个儿子险些在任晗手中纷纷丧命。
赵铭怀此次态度刚硬到了极致,压根不惧西昌伯爵。
顾宇暄完全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本来是打算给伊峙明等一个下马威的,可现下却让人看了热闹。
因此顾宇暄此时是愤怒不已,可又不能彻底发泄出来,只能干脆眼不见为净,将西昌伯爵府和兵部侍卿两家都扔在一边,任由他们吵闹。
而顾临渊韩月璃纷纷以身体不适只在自己营帐中待着,待到韩月璃能够起身后,顾临渊便请辞带着韩月璃先一步回了京城。
回了府,韩月璃只觉得自在了不少,身上的伤口还缠着绷带,既不能训练也不适合做些别的事,只能替顾临渊行针配药。
几天的恢复,顾临渊虽还有些看不大清,但是好歹能见东西了,夫妻二人日日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