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是赵彦檀的幕僚，赵彦琅手底下更是一堆的出谋划策，而赵彦则身边，除了余家人之外就没见过什么类似于智囊团的人出现过，像个光杆司令一样。
然鹅，光杆司令其实手底下还是有兵的。
这个认知让顾凌稀奇不已。
或许是到了什么关键时刻吧，就像到了小说电影里的高潮部分，该出现的、前期铺垫的人物都冒了出来，以绝对的人数拉开高潮的序幕。所以顾凌，就见到了赵彦则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智囊团。
智囊团人数不多，老的少的都有，脾性各异，统一的是看顾凌的眼神，让她莫名有种自己是商品被人打量的错觉。
该不会是赵彦则这厮瞎说什么了吧？
顾凌颇为担忧地想。
她现在还是一身男儿装扮，要是都被他的幕僚当做男宠，那她可真是，没啥子脸了。
为了安心，顾凌决定用美食诱惑其中的那个小胖子来获取有效信息。
小胖子生的白胖干净，年纪不大，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爱笑，看上去就跟一个吉祥物似的，瞧着就让人觉得心情舒坦，也不知道是被赵彦则从哪儿拐来的。
这个小胖子姓苏，爱吃甜食，几次顾凌送过去给赵彦则的甜点，十之五六都是落入这个小胖子的肚子。而顾凌是怎么知道的呢？消息是来源于一位被夺食而幽怨的某赵姓男子的吐槽。
这位看起来很爱吃的苏某人，应该会上钩吧？
顾凌端着一碟点心想着。
苏某人胃口和体型成正比，经常会溜到厨房来找些点心吃，他是幕僚长得又讨喜，厨房的婆子们乐的给他留吃的。
这一日，苏清年又摸到了厨房，正要问问认识的婆子今儿有什么好吃的之时，就听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喊住了自己。
“苏先生，好巧啊。”
苏清年顺着声音望去，就见顾凌端着碟子笑的奇怪。
苏清年眨了眨眼，抬手行了一礼，道：“凌公子，好巧。”
顾凌故意装作不知道，疑惑问道：“苏先生来厨房是？”
苏清年面有尬意，道：“苏某是，腹中有些饥饿，所以……”
顾凌了然道：“原来如此。正好，我这里有新做的糕点，若苏先生不嫌弃，不妨尝一尝？”
话音刚落，顾凌就捕捉到苏清年眼中一闪而瞬的光亮，那是见到美食时吃货特有的亮光。
之前说过，顾凌送过去的点心，十之五六都是落在了苏清年的肚子里，可把赵彦则气到了，连连要求顾凌以后私底下送点心过去。顾凌做点心的手艺那是不用说的了，苏清年一口就喜欢上了。
可巧了，苏清年是江南人士，爱吃甜，顾凌针对赵彦则特意做的加糖点心正好也对了苏清年的胃口。
但是顾凌的身份他也知道，若是私底下找她给自己做点心吃，保证一定见不到当晚的月亮，只好忍着馋意。
故而，当顾凌这么一邀请，苏清年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但理智拉住了贪吃的心思。
“这是给殿下准备的吧？苏某怎么好——”
“我新做的新品，怕不合殿下的口味，听说苏先生是鉴赏美食的能人，便想让先生帮我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入口。”顾凌笑道。
那——
苏清年正直脸：“恭敬不如从命。”
顾凌微笑脸。
拿起点心一口咬下，苏清年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美味直击心灵的奇妙感受，顺道再一次羡慕赵彦则的好运气。
这是到哪儿才能找到这么一位手艺高超的人啊？
顾凌撑着下巴，看他吃的都快要冒出幸福的泡泡，心中好笑之余也不忘正事。
“苏先生，”顾凌用正常的口吻说话，尽量不显得奇怪，“我有一事奇怪，想要请先生给我解答。”
苏清年不假思索：“凌公子请说。”
顾凌笑道：“殿下是否在先生们跟前提及到我？”
苏清年咀嚼的动嘴微微一滞，只是幅度小不易察觉，面上露出疑惑茫然：“提及凌公子？凌公子怎么突然这么问？”
顾凌大大方方地道：“是这样的，这几日，几位先生看我的眼神让我很是惶恐，思来想去，应当是殿下提及到我了什么吧。”
苏清年“哦”了一声，展颜笑道：“原来如此，那这点心看样子也不是为了尝尝口味如何吧？”
顾凌道：“那倒不是，这真是新品，还没有给殿下吃过。”
苏清年有些怔怔地垂眸，看着点心半晌后，憋出一句话：“要是让殿下知道我吃了他还没吃过的新品，只怕会断我几天点心吧？”
已经洗耳恭听的顾凌：“……什、什么？”
真是人以类聚，赵彦则的幕僚还真是和他一路子出来的。
好在苏清年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他看了眼四周，见四下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注意不到这边，便放心道：“主母放心，殿下也没说别的，只是让我们日后待主母如同殿下一样。”
顾凌惊愕地睁大眼睛，身子一个不稳，幸而下意识地伸手扣住桌角，不然就一个仰翻下去。
“你，你说什么？”顾凌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从苏清年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玄幻的话。
她和赵彦则的事情在京城之中，也就只有个陈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他人不是不知道就是以为她是赵彦则的男宠。
顾凌心中知道赵彦则这是担心越多人知道对她越不利，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在内心的最深处，会不委屈吗？
会的。
不是不懂他的真心，只是会有种不安惶恐，那是身份不对等、关系被紧紧隐瞒带来的，就像是一道微不足惜的缝隙悄然存在，情浓之时不在意，可也许哪一天，这道缝隙就会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成为不可挽回的裂缝。
苏清年并不知道顾凌此刻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她是震惊赵彦则居然这么快就说，女孩子家家的害羞吧。
苏清年咂摸咂摸了一下嘴，可口的点心还在口中留有余味，他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家主子多刷印象分，然后争取继续能够吃到一半的特制加糖点心。
“殿下很少把我们都聚集在一起，当日殿下难得把我们聚在一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凌公子哦不，是顾姑娘，顾姑娘以后便是主母，叫我们日后不得对你无礼，怎么对殿下的，就要怎么对你。”
顿了顿，苏清年接着道：“殿下的年纪早该娶妻，顾姑娘你知道的多，苏某也就不忌言，殿下身为嫡皇子，本就具有优势，却迟迟不曾授予储君之位。而今两位年长的皇子都已经娶亲，有了后嗣，就殿下还孑然一身，哦，忘了，还有个容王爷。所以如果殿下能够留有后嗣，有个强硬的妻族，于殿下而言，百利而无害。”
顾凌垂下眼睫，双手不由得捏紧衣衫。
苏清年感慨道：“但是殿下并不在乎这些，说论妻族，谁能比得上潜州余氏？我们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劝殿下娶个望族之女，但是后嗣这件事，拖久了也不好。原以为殿下要万事尘埃落定之后才会考虑娶妻之事，没想到这么快，顾姑娘就出现了。”
顾凌沉默了一会儿，道：“苏先生，这是特意等着我的吧？这话，感觉就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一样。”
苏清年“啊”了一声，然后憨厚地摇头道：“主母多想，苏某只是有感而发，觉得殿下不容易，当然，主母也不容易。”
顾凌听着他一口一个“主母”，觉得尴尬无比，道：“苏先生，你能不能，别叫我主母？听着，怪别扭的。”
苏清年摇摇头，惆怅道：“殿下嘱咐，若是主母知道了，那就要以这个称呼称之。”
顾凌：“…………”m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