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则接着韩旭阳的名号好好耍了一通威风,将仇恨值拉的足足的之后,这才纡尊降贵地随着姜大爷去了姜府。
“这是菡萏院,采光风水俱佳,韩公子看看可有哪里不妥当之处?”姜大爷亲自作陪,这脸面给的不是一般的大呀。
顾凌紧紧跟随着赵彦则,双眼时不时地偷偷瞥几眼,心中还一番赞叹,但面上还得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没办法,据说那韩国公虽然没落了,但是好歹祖上显贵过,家中房宅豪华精致,非姜家可比拟。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顾凌不能露怯露馅。
“娇娇儿,你觉得如何?”赵彦则搂着她的腰,亲昵问道。
自从得了这个外号,赵彦则时不时地就要挂嘴边上溜一圈,偏他还是只在人前喊,让顾凌恨得牙直咬也不得不娇笑回他一句:“院子自然是不能与咱家的相提并论,不过,也就凑合凑合罢了。”
紧随赵彦则拉仇恨地方针,顾凌说话也尽量朝得罪人的方向靠拢。
可怜身处安州的韩旭阳,还没来得及干啥呢就一顶大锅飞来盖上。
赵彦则说话夹枪带棒也就忍了,可如今居然被一个小小女子给嘲了?!
姜大爷胸口不住的起伏,看样子是废了老大力气才压住喉咙那一句“来人把她给我打出去”。
顾凌像是没有看见他那难看的脸色,女主人一般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颐气指使,十分的娇蛮无理。而撑着她这份娇蛮的人还在一旁说凉话,非常不走心地歉道:“娇娇儿被我宠的有些娇气,姜老爷不会跟一个小女子置气吧?”
姜大爷很想当场吼一句“你俩给老子滚出去”,但碍于某种原因,只能咬牙假笑:“韩公子说笑了。”
在一旁作陪的姜大着实担心老父亲被气出个什么脑血栓心脏病,打了个哈哈就让人扶姜大爷回屋歇息去了,徒留自己,单独作战。
顾凌看完一圈房子后,心里满意的嗷嗷叫但面上却是一副嫌弃勉强的样子道:“屋子院子也算凑合,刚刚瞧了,这里还有个小厨房,还算有些优点。爷,今晚奴给您做些您爱吃的,这几日都没有吃好,瞧您脸都瘦了一圈,心疼死奴了。”
中午吃了顿饱的赵彦则爱怜地摸了摸顾凌的脸,转而对姜大道:“姜大公子还有要事吗?”没事就别在老子眼前瞎晃晃。
心有灵犀般领悟了赵彦则的言下之意,姜大僵硬着唇角颔首道:“时辰不早了,韩公子多休息,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
赵彦则矜持地抬高了下巴。
把一众丫鬟婆子都轰了出去之后,顾凌这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气,揉着酸疼的腮帮子,口齿不清地问赵彦则:“你这算不算羊入虎口?”
赵彦则轻蔑道:“他们也算虎?”
顾凌默默一拱手,是在下说错。
“这几天他们估计还要观望一些时候,你最好不要出这个院子,如果有人找你打听什么事,你也——”
“我不知道你也不要问我了什么呀那我问问我家爷好了。”顾凌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他,“这样说怎么样?”
赵彦则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很好。”
商量好一些细节后,顾凌去了厨房做晚饭。
“头一晚他们也不敢就这明目张胆,你歇一歇。”赵彦则出声劝阻。
顾凌摇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放心,我也不会做太多,阳春面吃不?”
“……吃。”
顾凌做的阳春面,面条筋道爽滑,面汤鲜美可口,赵彦则一口气就着咸菜吃了三碗,看的顾凌是目瞪口呆,视线不由得落在他的肚子上,问:“你不撑吗?”
赵彦则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地道:“这有什么。”
啧……
晚上的时候,姜大又来了一次,有一下没一下的聊了一会儿,想套的话没有套到,反而不知不觉中吐露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看着赵彦则似笑非笑地双眼,姜大果断起身告辞。
人走后,赵彦则嗤笑讽刺:“啧,就这么点道行,也敢到爷跟前耍。”
围观全场的顾凌默默地给大佬添茶。
之前认为这就是个傲娇没长大的少年小伙子的自己脑子果然是被猪拱了,这货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的货!
被无形教育了一把的顾凌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这位大佬的地方,回忆完毕后,顾凌悲哀地发现,好像自己已经做了不少。
算了算了,都做了还能咋滴,反正赵彦则目前也没有整死自己的意向,就当做啥也没有发生好了!
乐天派顾小凌很快调整好心态,以崇拜敬慕的目光注视大佬,小心求经:“那个,请问一下,你平时忽悠人的时候都是怎么忽悠的?有什么秘诀吗?”
赵彦则还是头一回被人问这样的问题,顿时觉得好笑不已,来了兴趣反问:“怎么,你想学了忽悠我?”
顾凌摸了摸鼻梁自谦:“这哪能呢。”
赵彦则弯了弯眼睛:“那我没法传授你秘诀。”
“为什么?”
“盖不配锅。”
转了一圈反应过来自己智商被鄙视的顾凌鼓起了双颊,一口闷了茶杯里的水。
赵彦则瞪眼:“这不是我的茶吗?”
顾凌朝他亮了亮空空如也的杯子,呲牙笑的夸张。
由于表面上顾凌是赵彦则的小妾,而赵彦则又不可能把人家院里的丫鬟受用了,所以不出什么大意外,他俩是要睡一个屋的。
有了先前合睡一屋的经验,赵彦则轻车熟路地在地上打好地铺,合衣直接躺进被褥里头。
还好这里是用木地板铺的地,整日里打扫十分干净,不然赵彦则宁可用椅子拼起来睡得别扭也不会打地铺。
“唉,老赵,你睡了吗?”
床帏里,顾凌的声音飘了出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赵彦则倏地半睁眼睛,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放大,“怎么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偷听墙角啊?”顾凌翻了个身,面朝赵彦则的方向,眼前乌漆嘛黑的,她看不见赵彦则的身影,不过听到他的声音,一直浮动不安的心就得到了安定。
赵彦则的轻笑在耳边清晰的响起,顾凌挠了挠耳朵,觉得他这笑意味深长。
“大晚上的偷听?也不怕撞见什么不该见的。”
此时,外面一阵冷风呼啸,一股寒意窜上脊背,下意识地拉高被子遮住眼睛以下的地方,故作镇定道:“我们要讲科学发展观,要做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战士!”
仔细琢磨了一下没琢磨透的赵彦则,顶着满脑门的问号:“你说的,是什么?”
顾凌换了个说法:“子不语怪力乱神。”
赵彦则轻笑:“叶公好龙。”
顾凌瞪大眼睛:“谁好了?!”
赵彦则但笑不语。
顾凌气呼呼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放心,有我在。就算吹了安眠香,我也不会着道。”赵彦则沉稳中带着安抚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看透了她的焦躁不安,一下一下地安抚她。
顾凌垂眸眨了眨眼,唇角不自觉的地扬起小小弧度。
什么嘛,你分明之前就着了我的道。
顾凌想起之前的事,暗自腹诽。
翌日清早,赵彦则趁着天还没亮,麻溜的把地铺收好,然后钻进了顾凌的被窝里,紧紧贴着床沿。
还好这床够大,被子也够大,绕是赵彦则这么大的人钻进去,紧贴床沿都和顾凌直接隔着三个手臂粗的宽度。
他的这一番动作将顾凌给闹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视野模糊中倒映了一个黑糊影子,晕乎的脑袋没有给出及时反应,顾凌砸吧了几下嘴,转个身继续睡觉。
以为顾凌要醒了提着心的赵彦则,见状略略松了口气,正要舒缓一下身子时,顾凌猛地一翻身,眼睛睁地圆溜地盯着自己。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