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则离开后的几天内,顾凌着实有些不太适应,经常做饭做着头也不抬地道:“老赵!添把火!”
可往往,只能抬头看见无人烟的空气。
每每这般,顾凌都会感叹地叹出一口气。
她这样子,落在小馒头的眼中那就是妥妥地犯了相思病,可把它一顿愁。
“主人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赵彦则啊?”
当顾凌又下意识地对着空气喊了一声赵彦则的名字后,小馒头忍耐不住出声道。
顾凌愣了一下,旋即撇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不过有些没怎么适应罢了。”
然后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道:“最近不知怎的有些累,估计是精力不好,脑子错乱了吧。”
小馒头对此表示,它一个字都不相信。
顾凌却硬核道:“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信了,咋滴!”
呵,口是心非的人类。
而这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更让顾凌上心的是,貌似,存钱不多了……
顾凌这个人吧,其实没多少存钱的概念,向来都是手头有多少就花出去多少,为此没少挨过母上大人的批评。
以前在家的时候,好歹还有人提点她一声,如今自己当家做主了,但是这观念却还停留在原地没有更改,以至于看着瘪了一大半的钱包的时候,顾凌的嘴巴瘪的比它还扁。
“小馒头,汇率回来了没有?”
顾凌的语气十分的哀怨,眼神飘忽,一副被生活摧残了的模样。
“木有,又跌了几个点。”
顾凌揉着脸哀嚎:“跌跌跌,跌啥跌呀,要不要来一记跌打止痛膏药贴啊?!”
小馒头对此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重重叹了口气,顾凌拨拉着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算盘,像模像样地拨打算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得去赚小钱钱了。”
泛着眼泪儿花的拍着钱袋子,她痛心疾首道:“宝啊,阿爸对不住你,回头就让你再变得白白胖胖!”
与此同时,赵彦则一行人悠悠地朝京城的方向而去。
为了赵彦则路上过的舒服,绿水特地将几月前新造好的马车给运了过来,马车内部空旷舒适,一点儿也不逼仄。香炉、卧枕、蚕丝锦被、藏书等应有尽有,就像一个缩小版的移动卧室。
一眼望过去,就俩字形容——奢靡!
赵彦则甫一进车,尽然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啧,在那个农家小院住了俩月,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多年的养尊处优倒是让他很快就找回感觉,舒舒服服地窝在踏上,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熟悉的香甜席卷整个口腔。
“这几个月殿下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回头一定要那几个人好看!”
驾马跟在车旁的绿水愤愤道,一手紧紧按着腰间长剑剑柄,一副随时都能抽剑出鞘的架势。
青山眉目一片冷淡,在听了她的话后,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幽幽道:“不给点儿教训,还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呢。”
绿水重重颔首,表示认同他这个观点。
“绿水。”
车窗帘被掀开一角,露出半张侧颜。
“主子有啥事?”
绿水凑到跟前问。
赵彦则径直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还没等绿水反应过来时,便听他问:“我的油纸包裹呢?”
“啊?哦哦,在这儿呢。”
说着,绿水从怀里摸出那个油纸包裹,递过去的时候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腆颜笑问:“主子,这里面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绿水的嗅觉十分的敏锐,能够闻到很细微的味道,当初她在房间里并没有闻到什么迷药的残留气味,才打消了对顾凌的怀疑。
对于她灵敏的嗅觉,青山不止一次笑她有个狗鼻子,被她拎着揍了几顿后还我行我素,不改嘴贱。
这不,他又习惯性地嘴贱了一把,“呦,这都能闻得出来,真不愧你有个嗷——!”
青山捂着被暴击的肩膀,怒目圆睁,“绿水!”
“你俩要打到一边儿去。”
赵彦则直接拿过包裹,对俩手下之间快要摩擦出的火药花视若无睹,不轻不重地丢了一句话后就缩了回去。
青山捏了捏山根,咬牙道:“一局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负?”
绿水抱剑悠闲道:“三局两负,怕一局把你打的太惨跟主子告状。”
所以说,也不能怪青山嘴贱,有个时时刻刻挑起全身火药的火星子,他没法不嘴贱。
听着车窗外熟悉的打斗声,赵彦则十分悠闲地拆开包裹,捻起豆绿色的糕点咬了一口,然后默默地将桌子上的点心推到一旁,将打开的油纸包裹郑重地放在桌子上。
果然,还是顾凌做的点心好吃,还是应该把她拐到府上来。
什么担心她觉得自由受限啊被人发现名声受累啊之类的都滚到一边儿去!
他亲自给顾凌撑腰,看谁敢欺负她!
他不给顾凌多加限制,只要日常吃食做的顺心就行,其他的随她爱咋咋地。
赵彦则吃完一整块点心,突然觉得自己对顾凌真的是开了不少先河,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风格。
难道他这是……
“难道我真被顾凌给蛊惑了,拿她当兄弟看?”
赵彦则撑着下巴,陷入了困惑。
“也不知道,顾凌这个神经粗的,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埋的黄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么说当初顾凌也是帮了他大忙,自然是要好好地备一份谢礼的。
按照以往的方向,给个玉佩当做撑腰的信物就可以啦。
可他转念又一想,这不是暴露他和顾凌之间的关系吗?万一人家一个想多误会了顾凌咋办?那他是负责任还是负责任还是负责任呢?
到不是说不乐意,只是赵彦则多少心里有些别扭,干脆就留下一盒子黄金得了。
真金白银多实在,还不怕被人误会什么。
决定好后,赵彦则还很恶趣味地把盒子给埋了起来,等着看顾凌啥时候能把黄金给挖出来。
可素,顾凌闲着没事干为什么要挖地呢?
除非顾凌是真的闲的没事干,想要挖地种菜,不然这一盒子黄金就准备长眠地底吧。
正愁着银钱的顾凌要是知道赵彦则这一恶趣味,估计会一锄头敲他脑门上,顺便附赠一句河东狮吼:“你特么的给钱就不能痛痛快快的给?!跟我在这玩寻宝呢?!”
然而,现如今的顾凌并不知道,正撑着脑袋,一边用手揪着头发,一边用她那狗爬一般的字在纸上写着企业策划案。
“啊~头秃啊~尼玛上学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以后要开饭店啊,不然我还学什么秘书学?直接报考经管了!”
“毕业开饭店的泪,都是填专业时脑子里进的水!”
“主人啊,可素就算是经管出身,这理论跟不上实践,不也白搭嘛。”
“你给老子闭嘴!”
拿着毛笔,犹如消灭阶级敌对分子般划拉掉错误的构思,顾凌一抖纸,道:“先把这个做初步计划方案吧。”
白纸上,铁画银钩的字横七竖八地铺满整张纸,其中还有几道浓墨重彩的横线,彰显出下笔人气势万千的雄心壮志,那连笔如山峰水波的字体,是她激昂斗志的体现!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
“主人,你这字,能看的懂吗?”
“啪——”
纸被狠狠地啪在桌子上,因为用力过猛,桌面还颤了三颤。
小馒头不由得怀疑,顾凌其实是拿那纸当它拍了。
“你,刚刚说什么?”
熟悉的暴力威胁扑面而来,小馒头瞬间高举白旗。
“啥?我刚刚说啥了?我咋什么都不记得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