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明知道了他们去逛灯会但是没有把自己给捎上的时候，果真是气恼了好一阵，最后被顾凌拎着耳朵抓紧时间看书去了。
“玩什么玩？书看完了吗？武练了吗？没有还好意思出去玩？”顾凌叉腰凶巴巴地道。
顾明扁了扁嘴，很是委屈：“姐姐，是你说的要劳逸结合啊。”
顾凌翻脸不认人：“谁说的？不是我？我没有。”
顾明：“…………”
到了要检查的日子，顾明提着胆子接受赵彦则的检阅。
赵彦则也没有太过为难他，随意抽了几个题出来问他，顾明略微沉吟过后，口齿伶俐地陈述自己的观点，虽然有些的看法很是幼稚，但是以他这个年纪来说是不易的了。而后，赵彦则又让他打了一套绿水教过的拳法，看过后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希望大吗？”顾凌像条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赵彦则身后追问，神情间有些忐忑不安。
赵彦则见状，眉眼柔和了不少，笑道：“依着顾明现在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实属天才。绿水说的没错，他很适合走这条路。”
按理说，有了赵彦则这句话，顾凌应该放下心来，但是他看的清楚，顾凌眼底带了不易察觉的恐慌，心底涌上了不解。
“你看起来，应该是另有心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吗？”赵彦则知道顾凌要强，措辞道。
顾凌“啊”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眉眼间重新换上灿烂笑容：“没什么，有些事情一直困扰在心中罢了，我现在也看开了。”
如此，赵彦则便没有多问，只告诉她届时会挑选一个合适的时候带顾明去拜师学艺，顾凌点头应下。
“我看你神色疲惫，这几日是不是事情很多？还要劳烦你为明明的事情操心。”顾凌看着他眼底那抹浅浅的青灰色，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抹碍眼的青灰。
赵彦则心底一软，握着的指尖轻声道：“顾明是你弟弟，我与他也算是半个师徒，上心不是应该的？放心，就是这几日忙了一些而已。对了，你上回说下次来给我做甜汤的来着，汤呢？”
顾凌展颜一笑：“在灶台上炖着呢，我过去看看，你到厢房休息休息。”顿了顿，她看了看在庭院里被绿水操练的顾明，道：“明明这边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你就别搁这儿看着了。”
说完，便见赵彦则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看，摸了摸脸颊疑惑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灰？”
“没有。”赵彦则摇了摇头，感慨一般道：“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罢了，曾几何时在你这儿，我连顾明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当初要不是我还能给顾明启蒙，你怕早就想把我扫地出门了吧？”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顾凌也玩笑道：“是啊，你现在才知道吗？”
赵彦则佯怒：“现在呢？”
“自然还是明明重要啊，他可是我弟弟呢。”
还是日后回去的关键之一。
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神情略微一怔。
赵彦则没有注意到，只嘀咕着说她偏心。
看着他难得这般幼稚模样，心底那异样被强压了下去，顾凌“哈”了一下，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揉搓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跟一个小孩子生气？真是出息了。”
“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去厨房看看，你快点儿去休息吧。”说着抬手把他往厢房的方向推了推，而后自己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赵彦则站在原处看了看，好笑着摇了摇头，大步朝厢房走去。
“主人，你想好了吗？”
小馒头能够感受到顾凌的思绪，刚才她的异样，小馒头自然是也能够感知到的，故而有些担忧地问了她这么一句话。
顾凌沉默着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甜汤，半晌，她舀了一大勺的糖到了进去。
“想好了。”顾凌面目平静，仿佛换了一个人般，“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这么喜欢的人，让我就这么放弃，我做不到，也不甘。”
“不回去了吗？”
像是被一块重石击中一般，顾凌整个身子有些微微晃动，唇瓣颤动了几下，眼睫轻轻垂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小馒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长气。
……
赵彦则不是个在陌生地方轻易入睡的人，哪怕他知道这个地方会很安全。
眼睛闭上假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挫败地睁开了眼睛。
哎，睡不着。
赵彦则腾地坐起身来，两条修长的腿盘了起来，坐姿特别的不讲究。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膝头上随意敲打，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蓦地，他神色一动，抬眸看向那个大开的门外，顾明正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地站着。
“顾明？你找我有事？”赵彦则挑了挑眉，换了个正经一点的坐姿。
顾明眉眼间一番挣扎，然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到他跟前，仰头很认真地问他：“赵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赵彦则微微讶然，然后微微俯下身子，笑着问他：“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件事？”
顾明小鼻子一皱，道：“你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赵彦则弯眸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觉得呢？”
顾明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道：“我觉得，你是喜欢我姐姐的。”
“聪明。”赵彦则打了个响指，而后神色正经，态度端正地道：“顾明，我心悦你姐姐。”
顾明像是放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很是痛快地松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悄咪咪地凑到跟前，神秘兮兮地道：“我跟你说，我姐姐也喜欢你哦。”
赵彦则偏头看他，眼睛一眨，也神秘地对他说：“我跟你说，我知道你姐姐喜欢我。”
顾明眼睛嘴巴长得老大，而后似是懊恼满意道：“什么嘛，我还以为能给你或姐姐一个惊喜呢。”
这个小鬼头。
赵彦则好笑地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小孩子家家地就不要管这些事情了，去念书吧。”
顾明一听念书，神情顿时萎靡了一些，耷拉着眉眼蔫蔫道：“好吧。”
“赵哥哥。”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顾明突然扒着门框回头，“我姐姐人很好的，你可不能辜负她。”
赵彦则笑了一下，认真道：“尽我一生，护她一世。”
顾明听顾凌说过，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也能上树，现在他就是莫名觉得，母猪一定能够上树。
赵彦则目前是在余家住着，一来是方便商量事情，二来也是在两位老人家跟前尽尽孝心。
余老夫人就只有赵彦则母亲那么一个女儿，女儿和大外孙走了之后，她便更加疼爱赵彦则，对他的婚事自然是十分上心。
赵彦则在京城中的状况她也有所耳闻，心疼自己这宝贝孙子没有个知心人疼着，想着人就在跟前，便琢磨着寻个良家子放在身边侍候着。
余老夫人愈想愈觉得可行，挑了个日子跟两位夫人说了，让她们帮忙掌掌眼。
余语妍坐在下方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出，吓得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余二夫人嗔道：“你这孩子，多大了还没个定型，叫你伯祖母看了笑话去。”
余语妍一个劲儿的咳嗽，余语凝在一旁连忙拍着她的背顺着气。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余语妍道：“伯祖母的意思是给表哥寻个妾？”
可是，她表哥可是有心上人了啊，这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