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丞相说完之后,拂袖就离开了,只流露出一个非常疲惫的背影。
见颜丞相走了,颜茵茵才敢开口问林氏,“娘,我们都要来宗祠吗?”
林氏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只是她现在不能说,她等下要去找老爷单独谈一谈,绝对不能轻信颜轻轻的话。
她转向颜轻轻,“颜轻轻,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编排颜氏的祖宗!”
“我有没有编排,等到你来宗祠祭拜过夜的时候,说不定就知道了。那时候还不知道哪位祖宗会找到你头上呢。”颜轻轻瞥了林氏一眼,根本不怕她。
林氏之前的和颜悦色瞬间消失,她指着颜轻轻的鼻子说道,“你别以为你跟你周表妹的事情就这么完了!”
颜轻轻看了看还在门外站着,似乎事不关己的周巧云,眼睛微微眯起:“没错,我跟她的事情的确不会这么轻易就完了。我还要劝你一件事情,赶紧放了我两个婢女。”
林氏气得几乎一口气都上不来,她喘着粗气,“颜轻轻,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我还收拾不了你两个婢女,要我放你的婢女,我告诉你不可能!怎么,你还能再编排出一套,祖宗托梦给你,要我放了你婢女的戏码来吗?”
“我只是劝你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你若是实在不听,那我却是没有办法了。”
颜轻轻冷笑一声,只要她从这个宗祠出去了,以阿星和单龙的功夫,她还不相信林氏能够管得住阿星和月明。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颜茵茵更关心的事情却是,“娘,我这几日还要练琴,不能在宗祠里啊,您赶紧找爹爹去说一说吧。”
林氏本来就是满肚子火气,她斜了颜茵茵一眼,“这时候想起来要练琴了,前些日子做什么去了!”
“颜轻轻,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老爷说清楚,一定不会上你的当!”
颜轻轻微微歪着脑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等你。”
门口的两个看门的嬷嬷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大夫人气冲冲地从祠堂里面走了出来。
她们两个人面面相觑,连忙问道:“大夫人,还要上锁吗?”
林氏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锁什么锁,没听到老爷吩咐,让她自行出入吗!”
“哦……”
两个嬷嬷尴尬地互相看了看,然后跟随着大夫人的队伍一起离开了。
唯一没有走的,就是周巧云。
她站在宗祠外面看这颜轻轻,仿佛前面的门槛就是分隔她们界限的地标一样。
“恭喜轻轻姐姐,这么快就能够从宗祠里面出来了?”
颜轻轻看着她面无表情,“我就不一样了,我倒是想要提前同情一下表妹,我从来都是一个小人,这种别人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锱铢必较的想要报复回来呢。”
“明明就是轻轻姐姐打了我,吃苦受了委屈的人都是我,轻轻姐姐又何来这么一说呢?”周巧云并没有因为颜轻轻的话,而露出害怕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很有兴致。
“我现在才发现,表妹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说哭起来那就是梨花带雨,说装起傻来也是一把好手。唯独是现在这副真正的模样,被我看到,还真是让我觉得很有幸呢。”
颜轻轻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样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一些跃跃欲试才是真正的周巧云。
根本不是那个在姨夫姨母面漆哭着说委屈的女子,也不是那个蠢蠢的有些话痨的女子。
“说真的,我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轻轻表姐的喜怒形于色,在我眼中还以为是很好对付的人。”周巧云说话也没有再隐藏,反倒是因为颜轻轻知道了她的真实样子,而更加放松了。
“周表妹,相信我。日后还会有让你意外的地方。”
周巧云巧笑着微微施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之后,这才翩翩然地离开了祠堂。
等到人都走完了,颜轻轻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先是跪下给列祖列宗磕了一个头,“感谢各位祖宗们保佑,轻轻已经请了爹爹等人过来祭祀各位,未来的十几天,都有人陪你们。”
现在,颜轻轻心中就是还有些担心月明和阿星,也不知道大夫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对她们做什么事不。
但是以阿星的能耐,想必是不会吃什么亏。
还是打开顺风耳听一听的好。
没有听到阿星和月明的对话,反倒是颜轻轻听到大夫人跟丞相爹之间的对话。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昨天晚上收到了我爷爷的托梦也是假的,也是骗你的?”
林氏的语气柔和,“老爷,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有可能是轻轻在宗祠里面睡得迷糊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昨夜的梦,您还记得清楚吗?”
“清楚!不能更清楚了,清楚的就跟真的有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说话一样!”颜丞相回想起昨天晚上,“我昨夜睡到一半,还以为自己醒过来了,突然惊觉床前站着一个人,一身戾气地指着我说不孝。我想要伸手抓住那人,可却只是一个黑影,还说他战死沙场,想看孙子看不到。”
林氏听得一阵脊背寒凉,连忙再问道:“难道不是真的有人?”
“我喊院子里面的人过来掌灯,什么都没有发现,若真的是一个活人,难道还能从我屋中随便消失吗?”
“那,有没有可能是什么高手?”
颜丞相白了林氏一眼,“有什么高手会来冒充我的爷爷说我不孝?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多说无用。再说回想这些年,我只顾着朝中的事情,家中祠堂也许久没有去过了,的确有愧列祖列宗,是应该好好去祭奠一番。我先去上三日,后面的五日和七日。你跟茵茵也准备准备。”
颜丞相已经将话说死了,林氏想到之前他在宗祠生气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至于这件事情的真假,林氏还是怀疑的,但她实在没有任何证据!
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出了颜丞相的屋子,林氏就去了颜茵茵的院子。
见母亲来了,颜茵茵还一脸期待地走了上来,“母亲,您说动父亲了吗?”
林氏一甩袖子,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来是来告诉你,最后的那七日便由你去吧。”
颜茵茵一愣,“娘,为什么我要去守最长的那七日啊!”
“你不去,难道你叫为娘去吗?”
一句话,就将颜茵茵怼得不敢再说,只能嘟嘟囔囔地说道:“可是我还要练琴,还要练舞啊。”
“你太爷爷又没说他们不喜欢看舞和听琴,干脆一起带进去。”
“可是、可是晚上我不想睡在宗祠里面啊,那里面多冷啊,只怕是住了一天就会生病的啊。”颜茵茵还是嘟着嘴,十分的不情愿。
“你以为我愿意去吗?若不是刚才跟你爹说了半天,他始终不松口,我难道会来这里告诉你!也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年纪大了,居然连这种没来由的鬼神之说都相信!最可恨的就是这个颜轻轻。”
想到罪魁祸首颜轻轻,颜茵茵也不有大骂起来,“她一个人在里面住还不够,非要想办法将我们一起都弄进去,娘,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颜轻轻给彻底除掉。”
“说说说,你就知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不知道如何想点办法吗!”
听着这母女两人吵架,在祠堂的颜轻轻别提心里头多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