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面,只有丁莉春和春雨坐在席位上。
剩下的人,都是被侍卫押着跪在正厅。
颜轻轻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送了一份贺礼,连着被人捆了两次,还不够倒霉的。
一旁的林氏则是嚷了起来,“我来公主府是为了探望公主,再说了,我乃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你们竟然敢这么押着我!”
站在她身后的侍卫也不说话,别说一品诰命夫人了,他们曾经叉出去的皇亲国戚又有多少,在这里只有四公主说话的才算的上话,其他人的,他们早就学会一概听不见了。
林氏喊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也没了什么气力。
自从她闭了嘴,正厅之上鸦雀无声,倒反而现出来刚才林氏多么撒泼了,林氏脸上过不去,就想到在一旁跪着的周巧云,
“巧云,你放心,这群下人定然是不敢将我怎样,等会儿四公主来了,我一定要让这些下人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林氏冲着自己说话,周巧云虽然不想要搭茬,但却也没办法再躲,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姨母,你现在与他们说,也不能说出什么来,倒不如将力气都留在待会儿四公主来了,好好说与她听才是。”
到了这个时候,林氏自然也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在这里吵吵嚷嚷似乎有失风范,心中纵然有不甘,但还是闭了嘴。
相比较他们,丁莉春和颜轻轻一直都在靠眼神交流。
颜轻轻能够看得出丁莉春心中着急,也急着想要见到四公主为她辩解,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越是这样,只怕是按照四公主的性格,越是不会相信丁莉春,甚至还有可能把丁莉春也一同拉下水。
于是颜轻轻对上了丁莉春的眼神,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替自己说话。
就这一个动作,丁莉春便已经心领神会,可是这事情说出来简单,又叫她如何不替颜轻轻讲话,她自己也是用了颜轻轻调配的面霜,更何况,这面霜一事,包括颜轻轻也都是她举荐给四公主的。
丁莉春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就在正厅都安静了片刻的功夫,突然有内侍官喊道:“四公主驾到!”
众人先是给四公主行礼,然后就见正厅的一个纱帘被放了下来,四公主被人缓缓搀扶坐到了纱帘的后面。
下面的人,介是看不清四公主的样貌,只是能够大概看见一个身形和轮廓。
她坐好之后,先是看了看颜轻轻,又看了看一旁跪着的林氏,
“我听闻胆敢有人在我公主府前大声叫闹,难道是瞧着我病了,觉得我没能耐砍你们的脑袋了吗!”
光从声音上,颜轻轻就听出了四公主果然不似前一日那般英气十足,似乎颇有些倦意。
她心中还想着,那边林氏已经开了口。
“四公主,我是丞相府的一品诰命夫人,今日登门拜访,为的就是小女颜轻轻之事。”
听出来林氏这是要恶人先告状,阿星有些按捺不住,拉了拉自己小姐的衣摆,可颜轻轻却微微偏头,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大家现在都已经在四公主面前,她又不能堵上林氏的嘴,林氏想说什么便说去吧。
颜轻轻现在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想要看看四公主的脸如何了。
四公主见林氏先开了口,也没有客气,“一品诰命就很了不得了吗?宫中皇妃到了我这里,也要老老实实的,我只当是丞相夫人第一次来,没什么见识,便不计较你的犯上之罪了。”
林氏哪里想到自己被这四公主结结实实地噎了回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倒是她一旁的周巧云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参见四公主,民女周巧云,是颜轻轻的表妹,有事启禀。”
四公主瞥了一眼这不卑不亢的姑娘,微微点头,“说吧。”
“姨母今日早晨便听说四公主身体抱恙,第一个想的事情就是想来府上看看,可是听说公主身体抱恙之事跟大表姐有关,姨母就打算带着大表姐来四公主府问一问究竟。可没想到,我们刚找到大表姐,准备带她一同来府上的时候,大表姐竟然带着两个丫鬟从丞相府逃走了。我们一时之间也是担心公主身体,便驱车来到了公主府门前。只是未曾想,竟然遇到了乔装打扮,想好混入公主府的大表姐,所以才有了刚才四公主听到的吵闹之声。”
周巧云说话行云流水,没有一句废话,可都字字句句职责到了颜轻轻。
也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就是颜轻轻自知有罪,畏罪潜逃之后还想要混入公主府,这一系列的缘由,虽然周巧云没有明说,可都在字里行间透露给了四公主。
云肖钰多年混迹宫廷之中,对这种言语也算得上相当不陌生了,她注视了周巧云片刻,又转脸看向颜轻轻。
她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看出其中一个似乎是昨日见过的颜轻轻,“颜轻轻,你化了妆了?”
颜轻轻低头叩拜,“启禀四公主,化妆的确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然恐怕现在还没见到公主,就被人捉到柴房里面,说不定要关到什么时候了。”
面对周巧云的一系列指控,颜轻轻压根就没想要跟她对质。
双方各执一词的争辩最是显得愚蠢,她这次来的目的,也根本就是不是想要辩出来一个对错。
四公主还没说话,倒是林氏先跳了起来,“颜轻轻,你若不是畏罪潜逃,干嘛还要心虚的化妆。我本说了跟你一同来公主府,你倒好,仗着你的丫鬟会武功,竟然翻墙而走!现在又化妆想要潜入公主府,到底是居得什么心!”
云肖钰听到林氏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人想来就是颜轻轻的继母了。
这若是她平日的脾气,可早就将这样的泼妇给叉出去了,但是今日嘛……
她想了想,就对着林氏说道:“丞相夫人想来有很多话说,倒不如今日就在此,让本宫听一听。”
颜轻轻没想到,四公主怎么还怎么恶趣味,竟然还喜欢听这种家长里短的吵架了?
她叩首说道:“四公主,听闻你身体抱恙,我带了京都的名医程老来给公主诊脉,还希望先以公主的身体为重。”
林氏听出了四公主这是有意要给她撑腰,自然不能让颜轻轻以看病这样的噱头就给一句带过,“颜轻轻,丞相府素来待你不薄,你对四公主下毒在前,现在又想要耍什么鬼把戏?”
颜轻轻觉得自己怎么就又这么个猪脑子一样的继母,“大夫人,你说话要谨言慎行,下毒这种事情,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颜轻轻,难道颜府对你不好?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都是以你大小姐为先,可你竟然包藏祸心,想要害颜府满门。四公主乃是独具慧眼,一定不会被你这计谋所欺骗的!”
林氏这次来,为的就是“大义灭亲”外加坐实颜轻轻的罪状,当然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我对四公主下毒有什么好处,杀人也要有个动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脑子有病才会去做!”颜轻轻被林氏的蠢快气疯了。
“你就是想要连累整个颜府!”
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的时候,突然自门口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声音,“丞相夫人,凡事还是应该先要拿出证据再说。”
在帘子后面的云肖钰身子动了动,“哥哥动作倒是快,才下朝就来了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