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烟一时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却发现叶艺嘉整个身体都僵直了，慌乱的情绪在她身上流转。
“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叶艺嘉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发抖，“我真的是因为……着急，所以忘记了这件事。”
“烟烟，你相信我，”她似乎是承受不住唐琛视线的压力，转身拉住於烟的手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於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球球却先伸手把叶艺嘉的手推到了一边：“坏阿姨，不要碰我婶婶！”
叶艺嘉先是错愕，随即脸上布满了悲伤：“球球，我不是坏阿姨，我是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球球打断了，球球甚至还伸手捂住了於烟的耳朵，道：“你胡说！你骗人！”
小孩子的手其实没有那么大，所以於烟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语，心里的疑惑也变得更深了。
她可以确定之前球球虽然不喜欢叶艺嘉，但是对她也绝对没有这么排斥，所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唐琛也走了过来，站在於烟身后，冷冷地看着叶艺嘉：“昨天你有很多次机会跟我说烟烟的遭遇。”
“那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打击，让你连烟烟会受到伤害的事情都忘了。”
於烟闻言，震惊地看向叶艺嘉。
唐琛的话无一不表示出叶艺嘉她昨天根本就是故意隐瞒她遇到杜启越的事情的！
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两人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但是看着叶艺嘉一脸被拆穿了的慌乱，她就明白叶艺嘉今天说的一大半都是谎话！
“不、不是的，”叶艺嘉脸上完全没有了一向的大方自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烟烟……”
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如同昨天晚上在洗手间里一样掉在了於烟的身上，但是於烟这次却没有再像昨天一样被触动了。
“叶姐姐，我还叫你叶姐姐，是想要问问你，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於烟捏紧了手指，悲伤的看着叶艺嘉。
叶艺嘉低着头，泪如雨下：“对不起烟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说着说着，她拼命摇头：“对不起，我听到唐琛吩咐前台给你留下了人手，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出事的。”
於烟看着她悔恨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也渐渐冷了下来。
其实说实话，她昨天只是受到了惊吓，倒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害。就算叶艺嘉真的带人来了，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之所以会用这种近乎于质问的语气，只是因为她对于叶艺嘉的期待有些过高了。
在危险面前，叶艺嘉丢下她就跑的行为，让她心里的落差感着实过于大了。
哪怕她现在给出了解释，也依旧不能让於烟心里感到安慰。
“叶姐姐，你回去吧。”她淡淡道。
叶艺嘉身体一僵抬起头来，眼里全是不敢置信：“烟烟？”
於烟闭上眼睛不看她：“我没有办法在知道你做出这种事的时候还坚持和你做好姐妹，对不起。”
唐琛和球球都没有出声，不干扰她做决定。
叶艺嘉这下完全慌了，她甚至顾不上泪水会把妆容毁掉，任由它在脸上肆意流淌。
“对不起烟烟，我以后真的不会了，所有的事情都以你为先，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於烟睁开眼，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也在一抽一抽地痛。
在她眼里，以前的叶艺嘉对她是真的好，当时她也是真的把对方当成好姐妹。
所以这次的算计，甚至不能说是算计，毕竟叶艺嘉只是看着她遇到坏人，说会帮助她，却一个人消失了而已。
加上之前那次，几乎已经把她心里那个温柔姐姐的形象消磨干净了。
从今天开始，叶艺嘉对她来说就只是普通的路人了。
於烟伸手抽了几张纸巾递到叶艺嘉手里，忽略她猛地亮起来的眼睛，轻声道：
“你之前帮助过我许多，以后我能还你的一定会还你。”只是她心里的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叶艺嘉也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死死地捏住了手里的纸巾，说：
“对不起，烟烟。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是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我会用行动做给你看。”
说完，她悲伤地转头看了球球一眼，拿着包离开了。
人走后，於烟自己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对眼含担忧的唐琛笑了笑，语气感叹地说：
“你说，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以前的叶姐姐是个那么好的人，我们怎么会成为今天这样呢？”
她只是由衷地说出心里的感慨，却听到唐琛淡淡地说了句：“你怎么知道她以前的好不是装出来的？”
於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得到的结论让她心中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能，”於烟极力否认，“肯定都是真的，叶姐姐、不会的……”
然而在唐琛的眼神下，她的否认越来越无力，到了最后，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思考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来了。
唐琛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书房。
想到已经和於烟商量好了的事情，他拿起手机给远在国外的爷爷打了个电话。
“喂？”唐爷爷似乎在游玩，从手机里还隐隐能够听到鸟叫的背景音。
“爷爷，我想把球球的户口移回来，记在我名下。”唐琛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轻声道。
唐爷爷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找老爷子我聊天，已经和烟烟商量好了？”
“……嗯。”唐琛低低地应了一声。
唐爷爷嘿嘿一笑：“你确定已经商量好了？”
“我……”唐琛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唐爷爷打断了。
“有着隐瞒的商量可不是真的商量，你不怕以后出事了，烟烟回怪你吗？”
唐琛捏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唐爷爷大概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又笑了笑：“你要是决定了，我就让人迁回去。”
“……”
唐琛静默了许久，才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
“不用了，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