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宋明喃喃了一句，很奇怪，心里的疼痛似乎没有先前那样剧烈了，“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她是个很温暖的人，很暖，笑起来很暖……”
“很暖？”
“嗯……”
“还有呢？”
“还有……”宋明眯了眯眸子，忽然，他害怕起来，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想不起来太多关于杨舒的事情了。
“你怎么了？”看到宋明顿在了原地，莫小昭以为自己又勾起了宋明的伤心事，虽然，宋明忘不掉杨舒让自己很不舒服，但，她的确不想让宋明怀念起杨舒的时候就难过。
“没什么……”宋明摇了摇脑袋，接着，拉着莫小昭的手走到了一处大排档面前，他挑选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带着一抹戏谑问向莫小昭，“吃这个？你习惯吗？”
莫小昭瞪了瞪眼睛，“当然啦！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宋明笑了笑，接着起身点了一堆东西，很快，就有人端着烤好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宋明拿起了一个鱿鱼递给莫小昭，“尝尝这个，很好吃！”
莫小昭伸手接过咬了一口，额头微微一皱，“口感好硬！”
宋明顿时就笑了起来。
两个人吃饱喝足后，宋明又拉着莫小昭的手缓缓地压起了马路，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路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变少。
忽然，宋明脚上的步子顿住了，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莫小昭的头，将那些细碎的头发拢在了她的耳朵后面，问道：“说说吧，你晚上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莫小昭一呆，看向宋明。
宋明嘴角一咧，“你不要说是因为我跟白月的事情，我不信，你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那种事，不会让你哭成那样，除非，你心里有很痛的事情……”
听完这话，莫小昭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她低低的垂下了脑袋，嗓子也哑了起来，“确实不是因为你……”
“你有心事？而且是很难过的那种？”宋明又问，声音极尽温柔，越了解莫小昭他就越发现，这个女孩子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大大咧咧，热烈开朗，其实她是一个将心思藏得很深的人，只是那扇心门，她是否愿意为自己打开呢？
“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JC吗？”莫小昭轻轻抽泣了一下，声音里有浓浓的悲伤。
“难道不像是石军那样吗？为了正义？”宋明蹙着额头问道。
“什么啊……”莫小昭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没那么伟大。”
“那你为了什么？”
接着，宋明就看到了莫小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说不上来的哀伤，以及满眼的泪水，宋明慌了，连忙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着急地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莫小昭摇了摇头，轻轻拂去了宋明的手指，“上去在我哥的披萨店里，我只是给你说过我母亲把披萨店给了我哥，但一直没给你们说过我母亲的事情……”
宋明点了点头，他记起来是有这件事，但当时他并没有发现莫小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而印象并不是很深。
“其实，我母亲已经死了八年了……”莫小昭忽然说道，语气里不仅有哀伤，还有说不出的痛苦和恨意。
她看向宋明，眸子里的光瞬间暗淡了下去，“她是被人杀死的……”
猛地，宋明的心紧了起来。他有些心疼的看向面前的女孩子，怪不得她时常给人一种似有似无的忧伤感，怪不得，她总是一副很要强的样子，怪不得她身上的一切明朗在深接触之后都会感到那么刻意，原来，她的内心深处有这样沉痛的伤。
“原来……”宋明刚想要开口安慰她，却被莫小昭打断，“不要同情我，听我说完！”
宋明沉重的点了点头。
“原本，我父亲去的早，我对母亲就极度依恋，但还好，母亲和表哥都对我格外关爱，我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尤其，在母亲开了披萨店之后，家里的生活条件就比往常更好了，我时常会拥有一些别的小伙伴没有的东西，因为，母亲总是会满足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小昭的眼中闪出了幸福的光。
接着，那道光猛地暗了下去，脸上也挂上了一种沉痛的表情，“可是，这一切，我没有想到，说消失就消失了……”
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滚了下来。
“那一年，我上高三……只有十八岁，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考大学……而表哥也刚毕业，即将参加工作……”
“原本，那一天，我们一家人约定好，要一起出去吃饭，庆祝表哥大学毕业的，可是……”
莫小昭的嘴唇都在颤抖，她的脸痛苦的扭了一下，“当我推开门走进房间，却发现母亲满身鲜血地躺在了地上……她的这个位置……”
莫小昭一边流泪一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被人划了好长好深的一个口子……”
“当时我好害怕，跪着扑向了母亲的身体，她浑身是血……满地都是血……我害怕极了，抱着她，喊着她，可是她却怎么都不理我，她的那双眼睛……眼睛……一直睁的大大的……她一定死的很冤屈……”
说着，莫小昭的身子再次颤抖了起来，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整个人因为痛苦的回忆而蜷缩了起来，她蹲在地上，嗓子里发出阵阵哀鸣。
宋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拿手轻轻拍打着莫小昭的后背，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身处痛苦的女孩子，他只知道，自己的只言片语压根没办法拯救她的内心，那么，就只好陪伴着她了。
“后来，哥哥也来了，他冲了过来，扑倒在母亲的身上，滚了一身的血……他跟我一起哭，一起捶地，一起抱着母亲喊，可是，无论怎样，我们都唤不回来母亲了……”
“我……我真的好想她，我好难受，如果那天，不是我要出去跟同学去逛街……可能她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