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惆怅
越是对比，顾月儿的心里就愈发酸涩，看着海棠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抹怨恨。
蒋婶子皱着眉头，对于顾月儿的心情毫不关心。
“你就直接说，是谁在背后说闲话？”
蒋婶子严厉逼问，懒得听顾月儿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我不说！”
顾月儿十分硬气地反抗，和蒋婶子大眼瞪小眼。
蒋婶子气得哟，怒火都快冲上脑门了，拿着扫帚就想冲过去。
一直在后边看着的蒋山潭，看着架势是没法收场了，急忙上来阻拦，抱着蒋婶子的腰，不让她和顾月儿对上。
“娘，您干吗这么生气，不值当的。”蒋山潭好声好气地劝和，十分震惊于蒋婶子的反应。
在他的印象中，老娘一直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即使早几年，父亲去世的时候，在村里人表现的比较冷硬，但是夜里自己也会偷偷抹泪。
他还从未见过蒋婶子如此暴怒的一面，心里着实有些震惊。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只是听到一点闲话，她就想虐待我孙女！”蒋婶子手里拿着扫帚，手还气得不停颤抖。
蒋山潭无奈地叹气，没想到小侄女在老娘的心中分量还挺重。
“大嫂说就让她说吧，反正咱们这个家是您做主，再不济，娇娇还有我们几个叔叔呢，还有大哥，都不会看着娇娇受欺负的。”
“不怕啊，没人敢虐待你孙女的。”
这一番劝说，似乎是让蒋婶子安心了，气得直喘粗气的她终于平静了些。
“山海！”蒋婶子大声嚷着。
“哎，娘，您说！”
蒋山海急忙松开顾月儿，上前等着蒋婶子吩咐。
“你给我看好你婆娘，要是以后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媳妇和娘，你就选一个吧！”蒋婶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收拾不了媳妇，她还收拾不了自己儿子呢？
大儿子要是还想这么和稀泥的过日子，她这个娘就让他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当家做主！
“哎……”蒋山海十分为难地应下。
这个事情，在他看来真不算什么，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也不会真看着女儿去干活……可是老娘和媳妇都不这么想，就让他十分痛苦了。
“行不行？能不能管教好？你给我一个话！”
蒋婶子就看不得他这个没点脾气的样子，一个大男人，还没有媳妇硬气，这像什么样子！
怪不得这顾月儿，刚嫁进来的时候还低眉顺眼的，十足一个小媳妇，说几句都不敢大声回话。
没几年时间，现在变得也敢和她顶嘴了！还自作主张想摆布她孙女！
还不是大儿子没点脾气！总想着和稀泥，又问题不想着解决，可不就让媳妇骑到他头上了！
“娘，您这让我……”蒋山海还想再说几句。
蒋山潭可不敢再让他说了，这说下去是要触怒老娘的，赶紧插嘴。
“大哥，你自己的媳妇，不就该你管教吗？”
蒋山潭很机智地扭转了概念，管教是应该的，但是能不能管教好，那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不是重点，眼下要紧的是别再触怒老娘了。
“是啊，我，”蒋山海有点懵逼，听二弟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娘，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管教她的！”
蒋山海的思路被这么一扭过来，当即就冲着蒋婶子保证了。
“哼！”
蒋婶子重重地哼了一下，对大儿子这性子是彻底没脾气了。
“既然敢说出这种话，那你就好好表现吧，我以后不想再听到她说这种话！”
“孩子是她生的没错，但是娇娇姓蒋，这是在咱们蒋家，可不是他们老顾家。”
“既然嫁进了蒋家，就别想着把他们家的那一套，在蒋家的地盘上！还想使在蒋家人身上！”
蒋婶子冷声说了这几句，语气冷硬，威胁意味十足。
顾月儿不就仗着是孙子孙女的娘吗？
要是惹怒了她，大不了让儿子和顾月儿离婚，到时候给娇娇换个妈。
凭着蒋家的好条件，蒋婶子还真不怕孙子孙女会没妈！
顾月儿还想反驳，听到这话，却是彻底哑声了。
婆婆说的没错，这是在蒋家，都是蒋家人，当然不会帮着她了！
看来，娘家嫂子的建议，有必要抓紧了！
不然以后要是再多几个妯娌，她在这个家岂不是越来越没地位？
顾月儿心里有些发慌，也顾不得蒋婶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哼！”
蒋婶子见她不言不语，想当然认为她是知道自己错了，在认怂呢，也就丢下扫帚，自顾自走了。
总算是把这场怒火平息了。
蒋山潭浑身一松，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
“娇娇没吓到吧？”
蒋山潭还记得安抚小侄女，本来今天大过年的，大家玩的乐呵，没想到大嫂这个没脑子的，竟然说出那种话，打散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本来大过年的，要是犯点小错误，蒋婶子也不会说她什么，但是偏要扯到孩子的教育这事上。
一方面是有夺权的意味，另一方面，顾月儿说出的那种话，根本就不像是亲生母亲能说出的话。
明目张胆的想奴役小侄女，都是血亲，谁能眼看着啊？
更别提大嫂自己立身不正，什么家务活都不干，也敢使唤小侄女，分明就是脑子抽了。
尽管当年老娘看媒人评价，看中了顾月儿的老实能干，那也是怕遇上个懒货，没想到顾月儿的勤劳都是假象，换了个宽松的环境，整个人就慢慢变了。
现在看着，和当年那个勤劳老实的小姑娘，还真是恍若两人呢！
“我没事！”
海棠微微摇头，视线盯着蒋山海，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虽然爸爸看上去挺疼她的，但是真的和媳妇比起来，或许蒋山海还是会选择顾月儿吧。
海棠也算不上悲伤，只是吧，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毕竟只相处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海棠一直记着蒋山海对她的好，却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么明显的对比。
蒋山潭一把抱起她，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凑在海棠耳边说道。
“二叔疼你！”
声音很轻微，有种别样的温柔。
“嗯！”
海棠用力点头，忍着即将溢出的眼泪，努力挥散那种令人惆怅的情绪。
感受着二叔温热的胸膛，海棠心里酸酸的，既温暖，又有一种别样的悲伤。
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却也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