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的学费都交了，要是不去的话可不是白费了吗？”王大娘嘴皮子说得溜溜的，完全没考虑过在场的海棠的感受。
“娇娇，快点进房间写作业吧！”
蒋婶子却发现了海棠的脸色有多难看，恼怒王大娘说话不分场合。心里气的不行，连忙把海棠叫进了屋子里，让她避开。
海棠知道蒋婶子这是要护着自己，等会估计就需要怼王大娘了，是以没有生气，乖乖的走开了。
却没有如蒋婶子所想的那样乖乖进房间，而是在屋子门口后面，盯着院子里的情形，就想看看他奶奶要怎么对王大娘了？
“你们家估计我估计是不会让你孙子上学了，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家就算是女儿那也是金贵的，绝对不会做出不让女孩上学的事情。”蒋婶子反唇相讥。
这是说王大娘家的女儿不值钱，不配上学，蒋婶子也是恼怒王大娘呢。
好好的非要说起海棠的事情，而且还掺和进他们的家事，这可把蒋婶子气得不行。
蒋家又不是缺那么一块两块的学费，何苦为了省下这点钱让孩子吃苦呢，这读书的好处，王大娘一个普通村妇，不清楚也情有可原，蒋婶子却是十分明白的。老头子当年可是明明白白的说过孩子只有读书才是上上选。
农村孩子要想出头，要么从军，要么就是读书。
海棠一个女孩子，蒋婶子是舍不得她从军了，自然就只能依靠读书这方面来拼，这会子王大娘亲口说了要让海棠辍学，这可不就得罪蒋婶子了。
“哎，我说你这人就是不识好歹，我只是跟你说不要让孙女上学，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以后生了孩子又不跟你姓，还要嫁去别人家给别人家做媳妇，你说你就算对她再好，那有什么用呢？”王大娘振振有词的说了起来，仿佛自己好像真的掏心掏肺，全然是为了蒋婶子一般。
“不用了，我们家不差这一块两块的，我都能借你细粮了，你跟我说不让孙女上学，你这有点恩将仇报啊。”蒋婶子挑起了细粮的事情。
这是在威胁王大娘要是继续说这事，就要把细粮的事情给抖出来。
蒋婶子所以这样有恃无恐，还是因为她清楚王大娘的人品。这次借细粮的事情，估计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行为，顶了天也就是跟生了孙子的小媳妇的打算，肯定不是全家人商量后的主意。
毕竟这年头细粮金贵，就算是再好的交情，除非是家里出了大事，否则是不会向旁人借细粮的，王大娘们过来借，说明她只是为了孙子吧，但另外一家没有生下孙子的媳妇可就不那么好商量了。
借回来的东西，只给了孙子用，可还债，却是要全家人一起还的。
虽说蒋婶子借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还能收回来，可是今儿实在是被寒碜的不行，所以决定要给王大娘一个教训。
免得以后还以为她家海棠是谁都能说几句的，他们家的孩子就算是女孩呢，还是她心里的金饽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娘的脸色变了，直愣愣地盯着蒋婶子的眼神。
“没什么意思。”
蒋婶子平淡无波的推了回去，一点也不接受他的好意。
“那你说细粮是怎么回事？”
“我都没管你借细粮给孙子吃了，你管我给孙女掏钱上学怎么滴？”
接着蒋婶子才说起自己愤怒的原因，她都不惜得管王大娘的家事，但是王大娘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让海棠辍学，为的还是省下那么一块两块的学费，多磕碜人呢！
家里难道就缺了那么一块两块吗？不过是瞧着海棠是女孩子，以为她跟村里其他女孩一样好欺负罢了。
“什么嘛，我不也是好心！”王大娘有些委屈，嘟囔着解释了几句。
但蒋婶子还是不为所动，横眉冷眼的瞧着她。跟看敌人似的。
“好啦好啦，你不乐意就算了，我也是为你好，一个孙女，有什么好上学的，读书也没用，以后还是要嫁给别人家的，你说那就是学的再有本事，还不是成了别人家的人。”王大娘的思想十分顽固，即使蒋婶子明确表明了自己的不喜欢，还是嘟囔着，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是蒋婶子太固执了。
“你可闭嘴吧你！”
蒋婶子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
这王大娘以前看着还行，现在估计是有了孙子飘了吧，所以才会在她面前说海棠的不是。
记得以前王大娘还没有孙子的时候，每次来家里也会对着海棠抱个不停。嗯，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的小睿。
蒋婶子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画面，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王大娘以前经常来家里串门，原来不是看着孙女儿，是看孙子。
这老婆子居然重男轻女，在以前就有迹象了，当然那个跟着王大娘一起吹捧自己孙子的蒋婶子，她是自动忽略了自己的曾经重男轻女的问题。
谁让她现在知道改邪归正了呢！她的孙女可是要比别人家的男孩子还有用得多，所以蒋婶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从去年开始，对海棠要比蒋星睿更好一些。
“你不是在跟我说笑吧？”
王大娘的表情有些慌了。她之前还以为蒋婶子在跟自己说笑，可是现在看她这么固执的批评自己重男轻女的问题，王大娘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了。
难道蒋家这婆娘真的不重男轻女吗？当初跟着她一起说，孙女不如孙子，聪明的是谁……以后要嫁到附近让孙子帮衬的是谁？难道是她想多了？这些话，只是因为蒋婶子喜欢孙女，所以才会说的。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喜欢孙女的话，也没必要为对方那么担忧。王大娘一边觉得心里想的没错，一边又想着不是，纠结的不行呀。
“好了好了，没事就快点回家吧。”蒋婶子很不乐意跟王大娘多说，万一等会孙女还以为自己跟她是一伙的，那自己就冤枉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