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话落,纪槿美眸一睁,愣住了,
她何时让别人拉她的手了……哦,对了,她查验赵雪依身上的毒时,沈千丞好像是拉了一下她的手,莫非,今日季九萧突然变脸,就是因为这?
呃,不对!
纪槿猛的摇了摇头,就算别人拉了她的手,也与这大妖孽无关啊,他生个什么气,
“九千岁这是什么意思?”
纪槿莫名出声,闻言,陆战不出意料的摇了摇头,
“督主的意思,陆战不敢妄加猜测,东西送到,话已带到,陆战告退!”
“欸……”
纪槿闻言还想说什么,却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眨眼间,周围已经没了陆战的身影,
见状,纪槿无奈,然,她刚转过身,一旁的沈千丞突然开口,
“公主,你和九千岁……”
听了沈千丞语气晦暗不明且只说到一半的话,纪槿也知他是想多了,当下缓缓摇了摇头,
“你别多想,我与九千岁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当你放心,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话落,害怕沈千丞追问,纪槿侧身朝一旁的宁天澜招了招手,两人并肩走在前方,小声交谈,
沈千丞单手执扇,站在原地,一双在皎洁月光辉映下,流转着浅浅华光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前方女子清丽的背影,而后,眼底闪过一丝纠结复杂……
“沈千丞,你是要在这里站一夜吗?”
听着前方宁天澜的声音传来,沈千丞快速敛去眸光里异样的神色,轻应一声,抬步追了上去,
一路摇摇晃晃回到行宫,打了招呼,纪槿便独自回了房间,
在孤影的侍候下梳洗完毕,纪槿披散着一头柔顺的头发,穿鞋轻薄柔滑的里衣,就着微微摇曳的烛光,单手托着下巴,神色复杂的坐在桌前,目光定定的看着手中纯紫檀打造的锦盒!
一旁的孤影收拾完床铺,回过身来,便看到纪槿这般模样,当下轻笑一声,
“公主~你盯着这胰子都看一晚上了,”
闻言,纪槿目光不动,眉头微绞,踌躇片刻,小声开口,
“孤影,你说这大妖孽是什么意思啊,”
孤影时刻伺候在纪槿身旁,自然也知道她口中的大妖孽是何人,初听惊恐,后琢磨起来,也莫名觉得有几分贴切,
此刻闻言,孤影一边挑着烛心,一边笑着回话,
“这还用问,九千岁送胰子,肯定是让公主用来洗手的啊,”
“…………”
纪槿气泄,身体一软,整个上半身趴在桌面上,无力开口,
“我当然知道胰子是用来洗手的,我是问你,他为什么送我胰子?”
闻言,孤影挑着烛心的手一顿,目光一转,随后侧身低头看着纪槿,一脸严肃认真,
“公主,大事不好了!”
纪槿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弄的一愣,本能开口,
“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难得呆萌的纪槿,孤影强忍着心里的笑意,故作严肃开口,
“公主,奴婢觉得,九千岁这是看上你了!”
什!么!
纪槿闻言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当下朝着孤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得了吧,孤影你惯会胡说,那只大妖孽会喜欢一个人?你拧了我脑袋我也不信……”
闻言,孤影扑哧一笑,没有说话,
独自又看了片刻,还是没有琢磨出什么门道,纪槿撇了撇嘴,将锦盒一闭,起身上床睡觉,
许是听了孤影的话,当夜,纪槿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还在北灵,她躺在槿宫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上闭眼小憩,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拂上她的脸颊,似是谁的长发,柔软而又夹杂着一丝清冽的檀香,在那轻轻浅浅的酥麻中,纪槿似乎听到有谁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温柔令人沉醉,而她迷迷蒙蒙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漆黑似星辰般的俊眸,在那双眸子里,她看到了自己,以及满满的宠溺,而那眸子的主人,此刻正将她搂在怀里,一阵风吹来,漫天紫藤花瓣飒飒而下,落在那人如泼墨般的发丝上,重紫色的锦衣上,愈发衬的他姿容倾世,潋滟无双,而就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那人长卷浓黑的睫毛轻颤,随后漆黑深邃的眼眸一闭,绯色的薄唇缓慢得压了下来……
“呼……”
在两人唇瓣即将相碰之际,纪槿猛然惊醒,坐直了身体,
“唔,还好,是梦……不是真的……”
抬手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闭眼深呼了一口气,纪槿扭头看着不远处的窗柩,眉心一跳,
原来是窗子没关紧,有风渗了进来,导致一旁的床帘轻曳,拂上她的脸颊,而那淡淡的紫檀香……纪槿将目光落在床前不远处桌上装着胰子的紫檀锦盒,半晌,绝美的五官紧紧拧在一起,悲痛出声,
“纪槿啊纪槿,你可真没出息,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罪孽啊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