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风一席话落,便不再言语,默默的坐在下首,目光注视着季九萧,
只见季九萧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肘抵着桌面,单手支着额头,一双邪魅深邃似古潭一般的眸子,微微眯着,似在思考着什么,
见此,阮长风更加不敢出声打扰,便静坐在一旁等候,霎时,整个厅内一片安静!
良久,久到阮长风端坐着的身体有些僵硬发酸之时,季九萧终于出声,
“你亲自查探纪灏的下落!”
闻言,阮长风一怔,连忙抬首道,
“那……那边呢?您不是让我从寒门关回来便直接去那边的吗?”
阮长风原本想说什么,却本能的顿住,生硬的改了口,
而闻言,季九萧朝他一摆手,道,
“那边暂时没有什么事,你先留在宴京,暗中寻查纪灏的下落,等找到了纪灏,你再去也不迟!”
季九萧话落,阮长风似是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收敛了思绪,看着季九萧恭声道,
“那如果找到了北灵太子呢?他的身份极其敏感,宴京本就各家眼线暗桩众多,若是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恐怕……”
阮长风微微拧了拧眉头,眉宇间有些忐忑,
闻言,季九萧深邃的眼眸一凝,片刻,沉声道,
“你且先去查,查到了切忌轻举妄动,暗中派人看着他便可,若是他在你找到他之前暴露了行踪………… 想方设法,保住他!”
季九萧话落,阮长风面色一变,不解的抬头,不赞同的看着季九萧,
“九千岁,他是北灵太子!”
阮长风话落,季九萧大手一抬,
成功止住阮长风声音后,季九萧淡淡出声,
“不必多言,按本座说的去做!”
季九萧话落,阮长风犹豫良久,低声应是,声音有些不甘,
闻言,季九萧收了手,眸光里光华暗了暗,清声道,
“长风,他确是北灵太子,可是,丫头也只有他这一个亲哥……”
季九萧话落,阮长风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他口里的人是纪槿,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双清冷生寒的眸子,阮长风一默,头颅低垂,
淡淡扫了他一眼,季九萧没有说话,
良久,阮长风方才再次出声道,
“九千岁,槿公主救过家母一命,属下也曾经误会了她,并且动手伤了她,对她自是心有愧疚,但是,九千岁,您知道的,属下明面上跟着你不到一个月,但实际上,在十年前,在那样的情况下,您救了属下一命之后,属下便一直将您当作主子,也把您要做的事,当成了毕生的梦想,在属下心里,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您的事,所以,即便很不人道,即便忘恩负义,属下还是逾越的提醒您一句,别忘了您要做的事,别忘了小公子,他还依仗着您!”
阮长风话落,季九萧脸色猛的一沉,
见此,阮长风心里一紧,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坚持道,
“属下自知逾越了,但这些话,属下不能不说,请九千岁责罚!”
阮长风话落,季九萧沉默了片刻,
方才敛去面上的怒意,垂眸扫着阮长风,声音冷淡道,
“阮长风,本座将你收到麾下,是看在你颇有些能力的份上,上次,你出手伤了她,本座虽怒,却也看在你为本座兢兢业业效劳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置一词,但这不意味着你便可以肆无忌惮,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但她毕竟救过你母亲一命,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本座是需要忠心尽责的下属,但决不是要那种为了尽所谓的忠,履所谓的责,便抛弃一切恩义孝道之人,你可明白?”
季九萧话落,阮长风脸色猛的一白,
然而,见此,季九萧还是紧接着道,
“你的忠心,本座从不怀疑,但是,本座也不希望,因为我的事,磨了你本性的善良,让你变成一个只知还我恩,而负天下人的人,如果真的那样,本座会对你很失望,更会后悔当初允了你,让你跟着我,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能想通,你便也没有必要跟着我了!”
话落,季九萧缓缓起身,抬步朝外走去,在路过阮长风之时,季九萧脚步微顿,
“还有,本座要与你言明一点,纪槿是本座心悦之人,你若把本座当主子,便也应该真心接纳她,尊重她,至于你所说,本座并非心里不明白,可是明白,那又如何,这世上,只有一个她,而我心之所向,偏就是她,为了她,本座就是费点心思,冒个险,赌上一切,又如何,本座以前,为了那些事,为了他人而活,可如今,我也想为了她而活,为我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