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槿和南芝两人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与此同时,中庆城中,却是乱做了一团,
卓尔刚回到郡王府,便只见郡王府门前的街道上,有一个长长的车队,目光在那些侍卫身上一顿,卓尔神情一凝,快速折转身子,绕到一旁的小巷里,想要从侧门进府,
吱呀一声,卓尔刚将房门打开,便只见一个身影背靠在侧门前方不远处的一颗青梨树下,
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卓尔关门的手微僵,
但也只是片刻,
良好的心理素质让卓尔很快恢复自然,反手将房门带上,卓尔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那道身影,
“不是受了伤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卓木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包扎着白布的伤口,随后将目光看向卓尔,
“情况怎么样?人捉到了吗?”
见卓木不答反问,卓尔摇了摇头,
“没有,全城都搜遍了,我估摸着那两小子是趁机混出城去了,我去城外追了五里,没有追到!”
“是吗?”
卓木一双三角形的眼睛像是要将人看透一般死死的盯着卓尔,
卓尔被他目光看的心里烦躁,当下凝了凝神色,
“不是这样能是什么样,你有什么话就说,”
眼眸倏的一凝,卓木单手捂着腹部上前,
在距离卓尔不足三个拳头距离处站定,卓木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隐忍的薄怒,
“在客栈,白烟起时,伤我的人是你!”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心下微凝,微垂的眸光里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杀意,卓尔声音淡淡,
“你凭什么说是我?”
卓木似是笑了一声,但那笑声很轻,轻到让卓尔觉得只是自己的幻觉,
“凭你与那两个小子认识,凭你想要帮他们,凭,只有你,知道我的弱处所在,卓尔,为什么?”
卓木的声音很低,低到有些缥缈,卓尔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沉默了半晌,随后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可以说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
“卓木,假设你想的没错,那么,你要如何做呢?”
对上卓尔平静的目光,卓木面色逐渐又平静,变得烦躁,
终于,一咬牙,卓木猛的抬手朝卓尔小腹而去,
目光闪了闪,卓尔没有躲避,生生受下这拳,
闷哼一声,脚步朝后踉跄几下,卓尔微微躬着身子,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卓尔的这一拳,一点情分没留,生生用了十成的力,
此刻,卓尔只觉得五脏六腑就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那种脏腑移位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目光扫过他嘴角的鲜血,卓木瞳孔似是缩了一下,然而,片刻的功夫,他便跨步上前,单手拎住卓尔的衣领,大手一用劲,将卓尔身子一提,迫使卓尔看着自己,卓木本能的忽略了自己腹部伤口再次裂开的疼痛,
“如何?你也会疼吗?我还以为,你无情无义,该连身体也没有痛觉才是!”
卓尔抬眸,对上他眸光里跳跃的火焰,片刻,垂下眸子,声音清冷,
“如今,你知道了,我不想解释,你完全可以去郡主那告我一状,”
卓尔话落,卓木眸光里隐隐跳跃的火焰更甚,
攥着卓尔衣襟的大手紧到青筋毕露,卓木声音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
“你以为我不敢?”
卓尔并不看他,
“你敢!”
清冷平淡的两个字,却不知道那里刺激到了卓木,攥着卓尔衣襟的大手缓慢松开,卓木一脸不敢置信的朝后退了两步,看向卓尔的眸子里隐约有一种名为受伤的情绪,
“卓尔,你果真没心,”
说罢,卓木闭了闭眼,卓尔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道,
“你可以去告诉郡王郡主,我不会怪你,我…”
“你闭嘴!”
低喝一声打断卓尔的话,卓木紧闭的眼眸片刻缓慢睁开,
他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卓尔,
声音有些沙哑,
“你伤了我,我也伤了你,这件事,就算扯平了。你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卓尔,从今日开始,我卓木与你兄弟情断,”
话落,抬手用掌风将衣袍下摆扬起,随后,以掌做剑,将袍边一块布料割下,任由那块布料似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般盘旋而落,卓木再不停留,干脆决绝的转身,朝一旁的一个走廊而去,
目光在那缓缓坠地的布料上一顿,良久,卓尔抬头,眼前已经没了卓木的身影,有的,只是自他身前不远处,一滴一滴逐渐延伸到前方走廊尽头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