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季九萧下达命令后,陆战接连好几天回不过神来,季九萧有多在乎纪槿,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明白,明明在乎,为什么知道纪槿在轩辕霆那,季九萧却只字不提,不但像个没事人一般,反而还要出兵攻打北灵,
虽然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终究会有出兵的这一天,但是,自从纪槿与季九萧在一起之后,他曾一度认为季九萧不会动北灵,可是,如今,四国同在,季九萧却先拿北灵开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不止他想不通,就连他去取阮府信物之时,与元伯提过两句,同样的,元伯也是一脸惊愕,
而因为这一事,陆战完全将自己即将要成婚一事抛到了脑后,
天圣,皇太后宫之中,
“娘娘,人,找到了!”
一个老嬷嬷话落,坐在上位单手支着额头的皇太后身子一僵,随后猛的转过头来,神情复杂,
“确定是她吗?”
闻言,那老嬷嬷垂首,声音平静,
“奴婢亲自去见过,确实是大长公主无疑!”
嬷嬷话落,皇太后缓慢起身,原本站在她下首的嬷嬷连忙抬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腕,
“她如今人在哪里?”
此时宫中所有宫人都被撤下,老嬷嬷扶着皇太后朝内殿而去,
“我们的人是在福州边界的一个小镇上寻到她的,在奴婢确认了她的身份后,我们的人便押着她回京了,但是……皇上那边的人也在找她,为谨慎起见,我们的人绕了小道,行程较慢,为避免您担心,奴婢特意先行一步,回来禀告!”
嬷嬷话落,皇太后缓缓在内殿屏风后的桌子旁坐下,神情难看,
“可知她为何会抛弃一切,突然玩失踪,一个人跑到福州去?”
那嬷嬷俯身为皇太后添了一杯茶,声音有片刻迟疑,
“回娘娘,奴婢不知,我们的人寻到她时,她……已经疯了!”
“疯了?”
皇太后猛的一回头,头上流苏叮叮做响,
“怎么会?”
那嬷嬷恭敬的站在一旁,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亲自试探过,她是真的疯了,并非装的,而据我们的人说,寻到她的时候,她以衣衫褴褛,因偷吃包子,而被人殴打,若不是她头发上扎着以前用的帕子,我们的人差点没认出她来!”
嬷嬷话落,皇太后眉头凝了凝,
“那她如今到那了?”
嬷嬷沉思片刻,
“按照之前的计划,若是路途上不出什么差子,如今约摸着应该到京外了,大约晚些时候,便可进京,娘娘,您要见一见吗?”
闻言,皇太后没有立刻回话,她单手扶着桌子沉默许久,随后突然问,
“你方才说皇上也在派人寻她?”
那嬷嬷闻言,抬眸悄悄看了皇太后一眼,随后轻声应是,
噼里啪啦,
她话刚落,皇太后宽大的袖袍一扫,片刻的功夫,桌面上精致奢华的茶具洒落一地,
嬷嬷见状眸光轻轻一闪,垂首站在旁边,并不言语,
而片刻,只见皇太后双手撑在桌面上,因气急呼吸急促,头上首饰叮咚晃荡,
“他什么意思,哀家如此对他,一心一意扶她上位,这些年,为了他,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如今,为了他,哀家甚至愿意背负恶人罪名,让他去当一个明圣清德的好皇帝,而在他心里,莫非还真觉得哀家不是他生母,那个贱人才是吗?”
皇太后话落,
嬷嬷顿了片刻,随后抬步上前,动作温和的将皇太后扶起来,随后道,
“娘娘,切莫如此想,您听到了风言风语,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也能听到,他派人去寻长公主,不一定是相信谣言,有可能,他只是为了解决此事,毕竟,您想,如果让皇上选,他是宁愿您是他生母,还是希望那位是呢?”
嬷嬷话落,皇太后眉头蹙了蹙,片刻深呼一口气,在桌一旁缓缓坐下,
“哼,他自然是希望本宫是他生母的,其他的不说,本宫好歹是中宫之主,天圣国母,那他便是皇后嫡子,如果他是那贱人的儿子,别说其他,就光皇位,他也难保!”
皇太后话落,嬷嬷上前,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道,
“就是,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奴婢说句放肆的话,无论皇上究竟是谁所出,皇上此番寻她,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让她失踪变成彻底消失,所以,娘娘着实不必为皇上派人寻她而动怒,如今,娘娘要做的,便是尽早查明事实真相,只有如此,娘娘才不会陷入被动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