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阿九亲启,
季九萧只需一眼,便知道那是纪槿的亲笔字,
眸光里沉重的累积缓慢散去,季九萧轻呼一口气,将信封撕开,
其内有两张纸,
并未洋洋洒洒长篇大论,
只见上面一张纸上写着的是,
“天寒加衣,望君保重,”
而在八个大字的下方,画着一副小画,画上是一个女子,坐在屋顶上,遥遥看着天圣方向!
目光在那紫衣小人身上一扫,季九萧绯色的唇角忍不住荡开一抹笑意,
按他所预测的,如今,纪槿定然知道了银川枫林的消息,可是,这封来信,她只字未提,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相信他!
心里暖了不少,季九萧紧接着展开另一张信纸,只见信纸上同样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继天立极,泽垂万世,安!”
目光在这几个字上扫了一遍,季九萧闭了闭眼,嘴里小声嘟囔,
“还真是心大,也不怕我吃酸……”
然,话是这么说,
默了片刻,季九萧还是将那张纸折好,转身进了宫殿,
见他进来,殿内众人顿时退守到一旁,
而季九萧旁若无人般走到赵天颐棺柩前,
大手轻轻覆上那名贵的棺柩,季九萧手指轻轻一抬,将那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塞了进去,随后整理好棺柩,轻声道,
“你还真是幸运,马上就出丧了,还能赶上她送送你,她的话我带到了,你也该没什么牵挂了,安心的走吧,这皇家太乱,太苦,但愿你来世投生在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安居乐业,顺遂一生!”
季九萧话落,殿内一片寂静,
一众宫人不敢吭声,而季九萧默默为赵天颐烧了三份纸钱,随后从容起身,
“时辰到,出丧吧!”
季九萧话落,
殿内一默,随后一阵哀乐声此起彼伏,
送葬队伍自皇宫朝阳门而出,一路送往天圣皇陵,文武百官皆尾随其后,哀乐声不绝于耳,
而季九萧独自一人走在队伍前方,还特意调了锦衣卫,沿路护在赵天颐棺柩两侧,
不知道是没人在乎赵天颐出丧一事,还是因着季九萧在,无人敢撒野,
反正自朝阳门到皇陵入葬,整个过程,都极其顺利。
而许久之后,看着皇陵大门再次关闭,
季九萧下令众人原地祈福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带着众人返京,
只是,去的时候平静,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送葬队伍刚走到皇宫门口,
便有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群黑衣人也不伤人,只是突然出现,引得众人一阵恐慌,都不待皇宫侍卫反应过来,便匆匆忙忙撤了下去,
短暂的恐慌过后,
众人一脸懵逼,
不伤人,撤的快,
难不成,这群黑衣刺客是蹿错门,堵错人了?
可众人又实在想不通,这是要多么蠢加胆大的刺客,才会蹿错门蹿到皇宫门口堵了锦衣卫煞神九千岁的路?
众人虽然惊讶,可是回首见端坐在骏马之上的季九萧神色如常,并没有发作的意思,
众人也只能默默地将一众想法压在了心里,随后没过多久,便也将这件事淡忘在了心里,
而与他们不同,
人群里,赵平承却是一脸端凝,心中隐隐腾起一丝不安!
而他的这份不安,
很快便再次腾起,随之愈发激烈,
原因无他,只因为一行人刚过了宫门口没多久,
那群黑衣人便再次出现,
与在宫门口有所不同,
在守卫严密的皇宫之中再次惊现刺客,不禁让人顿时联想到了前几日在宫里突然遇刺随后消失的新皇赵卫宣,
而与上次一样,这些黑衣人快速出现,没多久却又消失在了皇宫里,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可黑衣刺客愈是这样,一众皇室宗亲和大臣愈是不能忍受,
因为,没有谁知道这些黑衣刺客下一次会什么时候出现,什么地点出现,会不会突然杀人……
这种未知的忐忑,让每个人愤怒的同时,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而有一便有二,
在刺客在皇宫内出现一次之后,便紧借着出现了好几次,虽然每次黑衣刺客出现都没有伤人,
但是他们这种类似于挑衅的行为,也让一众大臣怒火丛生,
“堂堂皇宫,禁军万千,竟然让一群刺客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去自如,此等荒唐的事一旦传了出去,我天圣脸面何在?”
“肃亲王说的是,这些黑衣刺客,实在是太过嚣张,此番他们虽然没有伤人,可是,保不准新皇失踪一事,便与他们有关,所以,我提议,派出所有禁军,严密搜查刺客下落,此番定然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天圣权威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