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王律师便匆忙赶了过来。
盛尧绪奇怪,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 。”
王律师跟了盛谦礼许多年,盛尧绪对他也是十分熟悉。
“你怎么来了?”盛尧绪开口,有些疑惑。
王律师看了一眼还在病房里躺着的盛谦礼,有些抱歉的笑笑:“是老爷子叫我来的。”
说完。便对着盛尧绪点点头,走了进去。
像是没有看见他瞬间黑下去的脸色一般。
他倒是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通知了王律师?
想到昨晚自己罕见的露出脆弱的一面,盛尧绪莫名的觉得抵触,他不该如此的。
“阿绪,怎么样了?”
紧接着,盛余明也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衣服都没换,领结也歪了,跟他往日的作风一点都不像。
盛尧绪冷冷看他一眼,两人之间倒不像是父子,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还可以。”
半晌,才听盛尧绪说了一句。
盛余明听了这话,心才跟着放下了些许。
他一接到电话,说老爷子住了院,连合同都来不及看,便直接打了飞的回来了。
要是晚了,这盛家的天,可是说变就变的。
此时整个人也不绷着了,这才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景和。
“景和……你怎么在这?”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可细想起来,问题可就多了。
他好像是三年来,第一次见景和吧,可却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奇怪的却是景和出现在这,怎么想,怎么不通情理。
盛尧绪冷了脸。
莫名的想到了许城齐背后的那个人。
想来想去,他倒是给这位好父亲给忘了。
“伯父好,我……”景和正准备回答他的话,却被盛尧绪猛地拉到身边,顿时话咽了回去。
“你进去看看吧。”
盛尧绪直接开口,对着盛余明。
这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盛余明心里清楚,也不推辞,直接走了进去。
盛尧绪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摔了不少东西。
盛尧绪还是不动。
景和见他这样,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没一会儿,盛余明便满身狼狈的走了出来。
胸前还有水渍,应该是被东西砸着了。
盛尧绪见状,冷笑出声。
“怎么了?”他还明知故问。
盛谦礼这两年是越发的不待见这个唯一的儿子,甚至把他在公司的权都给卸了下来。
让他去管分公司去了。
这样的父子关系,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可在盛家,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盛余明表面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嗜赌成性。
小赌大赌根本不计较,只要有时间,他手随时都能痒起来。
为了这个,以前盛谦礼还给他差点打残了,因为他挪用了公司的资金,在澳门一夜之间,输了三个亿。
要不是闹得太大,估计现在盛尧绪都不会知道。
可偏偏,他这位父亲,还没有自知之明,发起疯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得了。
盛余明闻言,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他,嘴唇上下张合的几下,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畜生!”即使隔着门,盛尧绪也听建立盛谦礼在里面的骂声。
却还是走了回来。
过了许久,王律师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文件。
估计是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了,只不过他们没看见罢了。
盛尧绪这样想着,也没开口。
王律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盛尧绪这时,才走了进去。
盛谦礼见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才撇过头去。
“回去休息吧。”
他鼻音还很重,但是精神确实是比昨晚好了许多。
盛尧绪莫名就放了些心。
他真是怕盛余明刚才给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
“爷爷,我想带个人给你看看。”半晌,盛尧绪都没动作,最后只是开口说了这话。
盛谦礼侧头,看了过来。
盛尧绪对着门外的景和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
“景和……”盛谦礼一脸震惊。
他是真的以为景和死了。
在三年前,就尸骨无存了。
可是现在……
“爷爷。”景和也跟着盛尧绪叫了一声。
盛谦礼蓦地就落了泪。
盛尧绪这辈子就没见他这样过,当即慌了神。
“爷爷!”
盛谦礼却别过头,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景和说。”
门被关上,景和看着这个躺在床上,已经十分苍老的男人,一时间,不知为何,心里蓦地难过了起来。
她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伤痛。
最亲的人离世,再然后,她失去了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可是这个人是谁?
她根本想不起来了。
“景和,你过来一点。”
盛谦礼开口,对着景和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景和记不起来其他的,自然也想不起和盛谦礼该是如何的相处,他说什么,她怎么做便是了。
上前几步,到了病床边。
盛谦礼眼眶一片深红。
看起来狼狈极了,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可他丝毫不在乎,只是愣愣的看着景和,好似想把她给看穿一般。
半晌才开口:“球球是你的孩子,对吗?”
他此时才真的相信,盛尧绪当初为何会这么肯定,并且执意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球球的母亲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景和。
除了景和,他再没想过第二个人。
这个他骄傲无比的孙子,就是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底下,并且无怨无悔。
盛谦礼突然就释怀了。
他能活着再见到她,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景和点头。
球球自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这是毋庸置疑的。
盛谦礼接着开口:“盛家的曾孙,我自然是要给他留下点东西的,但是这个前提是,你不能和阿绪在一起。”
他虽然红着眼,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景和愣住了。
这算什么话?
他要给球球家产?还不许她做他的母亲?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