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盛家的时候,盛谦礼也惊动了,坐着轮椅就出来了。
看见球球,脸上溢出了一丝微笑。
仿佛终于松了口气一般。
倒是盛夫人,一见到球球,就抱着他大声哭了起来,丝毫不注意自己的仪态了。
“黎华!注意分寸。”
最后还是盛谦礼看不下去,出声阻止了一句。
盛夫人这才抽抽噎噎的擦着眼泪,抱着球球左看看右看看,心疼的不行。
“盛爷爷,球球我就给您送回来了,不过,阿绪在家吗?也好久没见了。”黎宋满脸堆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他就是为了见盛尧绪,才来的。
只怕是盛老爷子不松口,他今天是达不到这个目的了。
盛谦礼一听,果然愣了下,不过片刻便笑了出来,“好,他在沁园,你自己去吧。”
倒是没有过多为难。
他的本意就是要把盛尧绪给绑在家里,直到婚礼结束之后。
至于他要见什么人,倒是无关紧要。
更何况,要是不让黎宋见,只怕他还会想出更多的坏点子来。
盛谦礼看着他们俩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他俩的性格的。
也不拦着,大方的就松了口。
黎宋优哉游哉的自己去了沁园。
他也算是从小在盛家长大,自然对这里熟悉到了极致。
沁园门口守了不少人,应该都是看着盛尧绪的,怕他逃走。
黎宋轻笑出声,迈步走了进去。
没人阻止,估计是盛谦礼已经吩咐过了。
黎宋见到盛尧绪的时候,差点就要惊呼出声了。
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盛尧绪吗?
满脸的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颓丧到了极致,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第二眼的欲望。
现在就是站在媒体面前,估计都要被人怀疑怀疑,这是那个盛世的洁癖总裁吗?
“阿绪,你这是……傻了吗?”
黎宋推门进去,看着盛尧绪,半晌小心的问。
盛尧绪抬眼,见他进来,开口:“关门。”
黎宋急忙把门给关上了。
“帮我个忙。”盛尧绪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
“你说。”黎宋也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在沙发上坐下,打量起了这间屋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好似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般。
“帮我查查,景和去哪了?”
盛尧绪的声音已经足够嘶哑,甚至听在黎宋的耳朵里,还有些沉重。
找景和吗?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从哪开始?”
他得有个大致的方向啊。
不然光是在京城找人,都不太方便,更不要说,全国了。
盛尧绪迷茫了片刻,从哪开始?
他都想知道要从哪开始才好。
可是景和,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然后他就被关在了盛家。
“你自己看着办吧。”半晌,盛尧绪才给了这个答案。
却让黎宋猛吸了一口凉气。
“盛尧绪,你这也太为难我了吧?不行,我得知道前因后果才行。”
他打定了主意要知道原因。
景和为什么离开?还丢下了球球?
要知道,球球可是她的命根子。
这都不要了,那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还有,盛尧绪为什么要跟陈颂结婚?
这也太突然了,并且盛家上下,竟然没有反对的声音存在,这也太不符合常规了。
盛尧绪垂眸,却不再说话。
脸上像是拢上了无数的愁绪一般,把他整个人变得更加阴郁了起来。
黎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接近真相了。
不过这个真相,被人给包裹的严严实实,除非他们主动坦白,不然,任何人都别想知道,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陈颂,到底是谁?”黎宋忍不住,问出了最关键的话。
他觉得,只要自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其他的问题,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是我的恩人。”盛尧绪嗓子里逐渐溢出了这话,听的黎宋一愣。
“什么?”盛尧绪也有恩人?
他觉得是他的仇人还差不多。
不然能把他给逼到这个地步?
实在是匪夷所思。
盛尧绪满脸的挣扎,过了许久,黎宋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是,她是我的恩人。”
盛尧绪好似放下了自己一直背着的枷锁一般,看着黎宋的眼睛,又重复了一句:“我的恩人。”
这是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黎宋成了第一个。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开口:“我能现在还活着,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三年前,你只知道我嗓子突然失声对不对?”
见黎宋点头,盛尧绪起身,开始说了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嗓子,我的心脏也有了问题。它经常会疼的让我晕过去,最后甚至发展到了,随时,随地,我不能控制,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黎宋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他从未想过,还有这些事存在。
盛尧绪的身体一直不错,除了被景和给撞坏了,就是上次嗓子的事情了。
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他竟然不知道。
盛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就算是他,也不由得惊叹一声。
“所以,我这颗心,不是我自己的。”
盛尧绪好似讲到了激情处,也不管黎宋是什么反应,继续开口。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隐约疼的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明明,早就已经好了。
“你是说……”
黎宋终于承受不住,站了起来,看着盛尧绪,呐呐的不敢说出真相。
“不错,你猜对了,我这颗心,是陈颂哥哥的,所以,我才欠了她。”
盛家的秘密,也是盛尧绪的秘密,终于被他自己亲口给说了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像是舒坦了许多。
怪不得,景和会主动离开。
怪不得,盛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否认这门婚事,对陈颂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
盛尧绪用了人家的心。
那不仅仅是一颗心脏,更是活下去的希望。
甚至可以说,这条命,都是欠下的债。
这要怎么还?
他欠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甚至可以说,他这条命,都是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