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盛尧绪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又立刻睁了眼。
盛谦礼醒了。
“爷爷。”
盛尧绪立刻上前。
盛谦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吞吞吐吐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出去,反而是嘴角流下了一行口水。
这一幕,看的盛尧绪心酸的不行。
盛家的老爷子,估计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吧?
“爷爷,你没事,医生说是好好养着就行了。”
盛尧绪还以为他是在着急自己的病情,急忙安慰的说道。
可盛谦礼似乎并不在意这个,他挥着手,想动,却只能轻轻的抬起,又无力的放下,嘴里也不时发出着急的声音,可盛尧绪,根本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半晌,盛谦礼好似真的绝望了。
闭了眼,也不再乱指乱画了。
“爷爷……”
盛尧绪是真的弄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能说倒好,或者是能写也可以。
可偏偏,他动都动不了。
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病房里又陷入沉静。
盛尧绪没看见,从盛谦礼眼角缓缓滑落下了一行泪水。
没入了雪白的枕头里,多了道暗黄的痕迹。
“阿绪,怎么样了?”盛余明终于来了。
刚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
盛尧绪看着盛谦礼的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
只好沉着脸开口:“小声点。”
说着,又看了眼盛谦礼,示意他已经醒了。
盛余明满脸都是小心,看的盛尧绪莫名的烦躁。
起身,拉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很远,确定盛谦礼听不见了,盛尧绪这才开口。
“找到管家了吗?”
他这话算是白问了。
果然,盛余明摇了摇头。
“有线索吗?”他又问。
盛余明还是摇头。
盛尧绪只觉得心头火猛地窜了起来。
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半晌,还是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先进去看着盛谦礼去了。
盛尧绪心烦意乱,从兜里掏出支烟来,熟练的点燃,站在楼梯口分析了起来。
今天这事,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盛谦礼身体再不好,也不至于中风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这个刺激,到底有多大?
还有,管家去了哪?
他往常都是和盛谦礼形影不离的,现在倒好,人影都找不见了。
只是,他到底是跑了,还是出事了?
盛尧绪根本无法确定。
按着他对管家的了解,只怕是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
他便猛地回过神来!
不好!
几乎是跑着回了病房。
盛余明还在那坐着,剥着橘子,盛谦礼也好好的躺在病床上。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化。
盛余明见他匆忙,只觉得奇怪:“怎么了?”
盛尧绪难得的回答了他的话:“没事,你在这照顾好爷爷,我再调几个人来保护你们,剩下的事,我去处理。”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根本没给盛余明反应的时间。
等他回过神来,门口已经立了四个黑衣人。
虽然看着吓人,但是想到是盛尧绪的吩咐,盛余明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左右,阿绪是不会害他爷爷的。
盛尧绪安排好这一切,才回了盛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三更。
可盛家的人都没睡。
盛家这么大的一个园林,更是灯火通明。
这在以前,是根本没有过的事情。
佣人见他回来,立即有人上前汇报情况。
“少爷,发现了管家身上随时带着的怀表。”
“在哪?”
盛尧绪的脸色已经黑沉的吓人。
一听到这话,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只怕管家,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话说完,立即有人上前,把怀表递了上来。
盛尧绪瞳孔微缩,立刻接了过来。
这确实是管家的东西。
怀表是爷爷三十年前送给他的。
从那以后,便被他视作珍宝一样的随时带在身上。
里面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
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留着这些也是个念想。
几乎是没离过身。
盛尧绪只觉得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管家肯定是出事了!
“继续找!把每个角落都给我翻过来,还有,把监控调出来,我亲自查!”
立即有人应了声,下去做了。
盛尧绪抬步,没一会便到了监控室。
早有人把监控掉了出来。
盛尧绪一幕一幕的翻过去,可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盛家处处都是监控,可偏偏,房子里没有。
这就造成了视觉死角。
一切看似正常,可这正常背后又是什么模样,没有知道。
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也没找到有哪不对劲的情况。
甚至管家的身影,就没出现过。
这才是最诡异的。
“少爷!”有人慌忙的跑了起来,喘着粗气开口。
“怎么了?”
“陈……陈小姐又犯病了!”
这话说出来,盛尧绪才抬眼看了眼报信的人。
这才发现,是伺候陈颂的小丫头。
平常不爱出声,但是做事还算是麻溜。
盛尧绪一听这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忙的根本施展不开手脚的时候?
“你先回去,找两个人给她锁在房间里,东西随便她砸。”
盛尧绪吩咐了这话,就转身继续查监控了。
“少爷,可是陈小姐她自残啊。”
小丫头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看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
也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只怕见到这样的疯子,也都吓得不轻。
更何况,这么小的丫头。
盛尧绪烦躁的不行,下意识就吩咐了:“找人给她绑起来。”
这也是最快的方法了。
小丫头听了这话,立即找人去了。
盛尧绪想着有些不对。
别给陈颂的病再加重了。
虽然已经深夜,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给褚云生打了电话。
“褚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实在是陈颂的情况不太好,能麻烦你来一趟吗?”
褚云生好像还在睡觉,话里还带着独特的嘶哑,听了这话,立即应了下来。
“好的,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