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名字,她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盛尧绪突然心往下沉了沉。
“你不去送她一程吗?”
即便现在她的状况也不好,可是按着景和的脾气,如何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盛尧绪好似 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你是谁?”
他站在床边,无比冷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景和却浑身一抖,下意识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更是近乎从嗓子里低吼出来的声音一般:“我是景和!”
可是她的眼睛不敢看他。
盛尧绪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想。
短短的两天,他已经察觉,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纵使他不愿意这样想,可也不得不怀疑,这个景和,有问题。
“白心儿,是你回来了吗?”
盛尧绪坐在床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出口的话,像是带着钢刺一般,直逼人心。
“不!不!你在说什么呢?”
景和闻言,整个人不停的往后缩,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
这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可是她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一样。
如果她是景和,怎么会这么害怕?
面前坐着的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仇人。
盛尧绪越发的心冷,他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女人,绝不是景和!
他熟悉自己的妻子,虽然脸已经毁了,可是一个人的脾性和习惯怎么会短时间内那么容易改变呢?
经历过一次,他更不会轻易上当。
除了白心儿那张刻意换过的脸,他想不起来,还有谁能和景和如此相似。
“心儿,你还真是一颗杂草,这样都没能把你给除了。”
盛尧绪看着她,笑着说道。
可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起来更是让人害怕。
听他这样说,白心儿再也没有办法挣扎了。
她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般,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
要是以前盛尧绪是她的心上人,那如今,这个人就是她心底深处的魔鬼。
她害怕,恐惧,甚至当初的情谊一丝一毫都找不到踪影。
“盛……盛先生。”
白心儿突然从床上起来,跪在了盛尧绪面前。
眼泪扑朔扑朔的落个不停。
没一会儿,她脸上的纱布都被打湿了。
可是她丝毫不在乎。
跪在盛尧绪面前,不住的磕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盛启明要我这么做的,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压抑不住的绝望从她心底蔓延开。
这种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在她听见盛尧绪叫出白心儿这三个字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冒了出来。
她是真的害怕啊。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都是这个男人赐予的。
他能做出来一次,那必定能做得出来第二次。
相比于盛启明,其实她更怕的,是盛尧绪。
见她这个样子,盛尧绪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许久,他才站起身来。
看着白心儿,说道:“景和呢?”
她在这里,那景和去了哪?
她……还活着吗?
盛尧绪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了。
这个念头像是要把他给憋得喘不过气来一般。
“我不知道……”
白心儿听他这样问,抽抽噎噎的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
盛启明给她的任务便是来黎家,挑拨盛尧绪和黎宋的关系。
仅此而已。
剩下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要不然,肯定会准备的格外充足,哪里还会有朝阳这个漏洞的存在?
这个人,她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原计划是一周的时间,她让盛尧绪和黎宋反目成仇。
可是没想到,短短的两天,她就被盛尧绪直接打回了原形。
白心儿此时除了绝望,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他想做什么?”
盛尧绪看她这幅样子,只觉得想吐。
但是景和还没有消息,他只能忍着。
想到这个不怀好意的二叔,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早就知道,盛启明没安好心,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景和撞人,然后从警局被人劫走,到现在,依旧找不到人影。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一个人的影子。
盛启明。
他躲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究竟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
白心儿唯唯诺诺的开口。
说话间,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盛尧绪一眼。
但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又急忙收了回去。
“说实话,你就活着,说谎话,那你就死吧。”
盛尧绪一眼便看出来她在说谎。
冷声说道。
脸上的神色更是再认真不过,仿佛只要她真的说一句谎话,下一秒,等待她的便会是死亡。
白心儿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便急忙点了点头:“我说,我说。”
在生与死面前,她不是傻子,自然会选择活着。
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盛尧绪说的出来,自然也做得到。
这件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至于盛启明会怎么对她,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她顾不了许多。
这样想着,白心儿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牵制我?”
听完,盛尧绪忍不住冷笑。
“没想到我这个二叔,还挺器重我的。”
他嗤笑出声。
这个盛启明就是个疯子,他蛰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报复盛谦礼?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其中,又有多少他不明白的。
“景和现在是什么情况?”
盛尧绪站起了身,沉声问道。
“她……”白心儿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只怕她一出口,盛尧绪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说谎,也会被他看出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了当些的好。
这样想着,白心儿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她应该和我一模一样,伤了脸。”
左右她这张脸已经不知道动过多少刀子了,再划上几道也没什么,可是景和那就不一样了。
她成了丑八怪,看盛尧绪还会不会这样爱她。
男人哪有不在乎容貌的?
这样想着,白心儿竟然隐约有些快意。
好似景和璀璨的人生马上就要变得和她一样脏污不堪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