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口气，孟远川倒是好奇了：“你们是怎么得出这个，嗯，结论的？”
给他们面子，就不加“奇葩”两个字了。
孟夫人没说话，是老孟说的：“你和陆沉舟是不是打了两回球，还吃过好几次饭？要是没什么的话，就陆沉舟那性格，他会应你的约？而且这半年多里，你和陈嘉漫也接触得十分频繁，这难道不是你透过她在向陆沉舟示好？？再有，每次提起陆沉舟，余菲就怪怪的，明摆着是在帮你们两个打掩护！”
孟远川：……
他简直要佩服这推理水平了，尤其老孟还特别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也和你一样，一直就没找过女人，三十大几了才找上冤大头程夕，你马上也快三十了吧？特么的你们俩是约好的还是约好的啊？”
名声在外的程夕都成冤大头了……孟远川揉揉额角：“爸，这话你在我这说说也就算了，求求您可千万别出去说。”
“为什么？”老孟冷笑，“你们敢做还怕人说啊？”
这是亲爹了。
孟远川哭笑不得，说：“我是怕您被人给打死！”
怀疑陆沉舟是gay就算了，还说程医生是冤大头——当然了，孟远川其实也能理解老孟会这么想，主要是陆沉舟夫妻两人都特别低调，几乎很少一起出席公众场合，坊间传言陆沉舟宠妻如命什么的，那坊间还传过陆沉舟X无能呢！
他本是好意提醒，谁知话没说好，老孟当即炸了：“特么的谁打死谁？他勾引我儿子我还没打死他呢，他敢打我？”
气的呀。
孟远川只好说：“行行行，您打死他，您打死他，行了吧？”求救似地望向一直在看戏的孟夫人，“妈，您劝劝我们家老孟吧，气大伤身呢。”
这事和老孟是说不清的，得和他妈讲。
孟夫人直等老孟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支使出去，自己留下来和儿子好好说话。
孟夫人开明得很，但她显然也误解了，开口就是：“你爸脾气不好，但也是为你好。现在都讲做父母的要开明，还有什么同性合法，你向来自立，真要和陆沉舟在一起了，我们也不好干涉你们，只一点，你也和陆沉舟一样吧，不管怎么样，找个女人结个婚生三两个孩子，别的，就随你了。”
孟远川：……
他差点跪了，无语半响，才说：“您怎么……也这么想呀？”
孟夫人沉声：“难道我们猜错了？”
那张温婉娴雅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多少喜怒。
孟远川却是气急败坏了：“当然猜错了！”一想他们居然把他和陆沉舟扯到一起，鸡皮疙瘩都爬满背，“我性向很正常的，好吗？！”
“那你喜欢的是谁？”
孟远川哑了片刻。
实话说，他还没有做好跟家里坦白的准备，至少没有打算在这时候。
他和陈嘉漫这才刚刚开始呢。
只是都这样了，不说也不行了，孟远川只权衡了一小会就说：“也是你们认识的。”
“谁？”
“陈嘉漫。”
孟夫人好久没有说话，她看着自己儿子，在他眼里看到了无比的认真。
这让她想起孟远川决定做公益救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语气虽淡，神情却很认真。
自己的儿子，孟夫人很明白他有多固执，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转。
可怕的是，他做任何事都几乎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这回轮到孟夫人真头疼了，她慢声说：“你是知道你爸爸的打算的，你觉得她合适吗？”
孟远川笑了一下：“妈，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人生，只要我觉得她合适不就行了吗？我喜欢她，所以想和她一辈子，如果不是遇到她，我都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就一个人这么过了……爸爸的打算不管怎么打算都是要落空的，不是吗？”
孟夫人向来觉得自己脾气修养都还不错的，闻言都有点想掐死他，她冷了脸：“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孟远川语气诚恳：“不是。”他说，“我当真是实话实说。”
更想掐死他了。
孟夫人说：“那不论你爸爸的打算，你知道陈嘉漫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有过怎样的过去的吧？你……就不害怕，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害怕，要介意？妈妈，在我还不了解她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害怕过她，也从未介意过她的过去。现在我了解她更多，就更不会去介意什么了。”他说，“过去的事，她毫无过错，她这一生，可以说从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相反，是别人在不停地辜负她，对不起她。”
孟夫人良久无语，半晌后她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都对，那孩子是很无辜，也很可怜，所以这些年，我也常劝你姐姐，别老针对她。站在外人的角度，我甚至也很同情她。但是，”她叹了口气，“儿子，你是我儿子呀，哪怕你不如你爸爸希望的那样找个能撑起家里生意的人，最起码也要找个……”在孟远川的目光下，她说不出更刻薄的话，却也还是说，“在我们做父母的眼里，她是有瑕疵的，不是吗？”
孟远川笑了一下，看着自己妈妈：“那您怎么不想想，如果她不是有所谓的瑕疵，我还有没有机会去爱她呢？”
孟夫人闻言微微震了震：她儿子这是真爱上了呀。
骄傲如孟远川，何曾有过这样卑微而不自信的时候。
她果断不再废话，只冷冷地问：“你是真想好了？”
“想好了。”
“此生不悔？”
“此生不悔。”
“那好吧，随你。横竖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孟夫人说着站起来，“只一点，这事你别和你爸爸说，我会告诉他的。”
孟远川说：“好。”
他还是很相信自己妈妈的能力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和老孟说的，此后老孟再没过问过他感情的事，甚至于后来见到陈嘉漫，他也特别怜惜的样子，连带着对林梵都好了一些。
当然，个中原因，孟远川要很久以后才知道了，这会儿他是很松了一口气的，因为家里再不能成为他和陈嘉漫的阻碍。
而就在孟远川和孟夫人谈话的时候，远在千里外的小晗被人拉去参加一个动漫展，在那个展览上，她见到了和她微博相识又在私下相投甚契的网友。
她没想到对方会生得那么好看，穿一袭cosplay的大红色改良长裙，眉目修得特别精致，听到动静她款款转过身来，微笑问：“小晗？”她向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莹莹如玉，当然了，你也可以叫我，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