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嘉漫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仍旧没动弹，不得不问：“不过来坐吗？”
孟远川这才走过去，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陈嘉漫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至少面色比在海南那会儿要红润一些，眼睛仍旧又黑又亮。
孟远川找过来凭的也是一腔类似于孤勇的激情，现在被她清棱棱的眸子这么一望，激情全消，脑子也瞬间清楚了。
他表情自若地走过去，也不坐，只说：“有人想知道你好不好，所以托我来看看你。”
话一说完，他就想抽自己，想起陈嘉漫说的他很有福气，顿时觉得自己纯粹是没事找事。
他和丁姐也没有那么熟好吗？
陈嘉漫问他：“是丁姐吗？”果然好奇，“你和她很熟？”
孟远川面瘫脸：“不熟。”
陈嘉漫瞪着他。
天一下被聊死，气氛有些尴尬。孟远川咳了咳，有些别扭地提醒说：“她问我要过你的电话，不过我没给。”他说，“陈嘉漫，你和她不是一路人，离她远些。”
和歪歪一样的想法，只是孟远川话里对丁姐的褒贬没有那么明显。
陈嘉漫沉默了一会，歪头看着他，问：“你喜欢她？”
差点把孟远川呛死，语气凶凶地说：“不是！你别乱想！”
陈嘉漫说：“她很美呀。”
“你长得也很美。”他瞪着她，“难不成我也喜欢你么？”
陈嘉漫：……
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凝滞中，孟远川扶了扶额头，“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他板着脸，假装之前着急担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你没事就行了，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然后又想起歪歪，回头。
“等等。”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是一样的话。
尴尬。
还是孟远川先开口：“你先说吧。”
陈嘉漫犹豫地问：“我送了一张画给她，你知道吗？”
想到那张画，孟远川微微皱眉，应说：“知道，她收到画的时候，我也在。”
“那她……高兴吗？”
孟远川回忆了一下丁姐的表现，讲真他觉得略有些违和。丁姐那样的人，即使再激动，似乎也不该表现得那样过。
但他找不出疑点，只能说：“她很激动，还追到机场想送你。”
陈嘉漫沉默，显然丁姐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可如果她不是她，那么想要她死在海里的人又是谁呢？
陈嘉漫有片刻茫然，回过神来时就听到孟远川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她回忆了下，恍惚记得他问的是歪歪，便摇摇头说：“不知道。”她特别诚实，“我们应该已经算分手了吧，他没有来找过我。”
她语气太平淡了，以至于孟远川乍一听到还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看着她。
陈嘉漫问：“你还有事吗？”
孟远川：……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该安慰她好还是该同情一下歪歪，最后他决定可怜可怜一下自己，问：“你们分手是因为我吗？”
陈嘉漫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
孟远川：……
特别恼人！
被鄙视了，孟队长一语不发离开了陆家，总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跑到歪歪那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狂按门铃兼捶门，很久以后，久到他都要相信歪歪可能真的不在家，门终于开了。
歪歪站在门内，样子颓废得让人心惊，胡子拉茬，头发乱糟糟的，满身的酒气和烟味。
和陈嘉漫比，歪歪才是真正失恋的样子。
孟远川将他上下一打量，问：“你这是泡在酒缸里了？”
他苦笑了一下，让他进来。
屋里倒也没有太糟糕，就是气味有些难闻，客厅的茶几上堆了大半桌空酒瓶，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冒出来了。
孟远川在沙发上坐下，等歪歪寻了烟点燃后，他问：“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了？”
“你去找她了？”
“到处找不到你人，没办法才去找她。”
歪歪用力吸了一口烟：“她……没事吧？”
“挺好。”孟远川语气平平，“不过她说你们分手了，是真的？”
歪歪倏地抬起头：“她这么和你说的？”
“嗯。”孟远川面无表情，“我还问她你们分手是不是因为我，她说我想多了。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吗？”
歪歪说：“……是。”
“那行。”孟远川站起来，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你们的事我就不掺合了，自己解决。不过提醒你一点，失恋了躲起来喝酒买醉什么的low爆了。老歪，差不多就行了，真喜欢就好好处，不喜欢了各生欢喜也没什么。”
他说完俯身按了按他的肩，准备离开。
歪歪没说什么，倒是孟远川快走到门边时，他突然问了一句：“老大，你是喜欢她的吧？”
孟远川转过头去，歪歪的烟抽得很急，一张脸都隐在浓浓的烟雾里，声音更是半哑的，他说：“你不用否认，那天你看她的眼神，做不了假。”
“承认吧，老大，你就是喜欢她。”
孟远川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又怎么样呢？”他微垂着眼睛看着歪歪，“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我真的喜欢她，只要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就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兄弟的事，所以，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岑峰，我承认感情是应该有洁癖的，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已经过份了吗？就因为吃醋，你无视工作，甚至她差一点点葬身海底，你也什么都不做，就把她带了回来。好，OK，都可以，反正她没死成，可你现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把她拱手让给我的意思吗？”
说实话，孟远川都已经在暗戳戳撩袖子了，但凡歪歪点一下头，他都准备将他揍得他妈都不认。
歪歪说，“是啊！”孟远川甩开手正准备冲回去，就听到他又说，“我也觉得自己特别不是男人，我特么的怎么就被她吓跑了呢？”
他停住脚，沉着声音：“什么意思？”
歪歪说：“老大，我记得你以前劝我，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她，就不要去招惹她。所以，你是知道的对吧？你知道她以前为什么会得病，知道她曾经被好几个人猥亵侮辱过，对不对？”
孟远川：……
他对他奶奶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