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书童吧？”
“正是。”
如果不是小书童，按照莫长风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拿到自己这里来说呢？
可当莫长风真得点头认同之后，银燕心中却是怎么也有些接受不了。当年的仇和小书童之间，仿佛天平的两端一样。无论是选择哪一方，必定在必须的时候放弃另一端。可明明银燕以为，自己为了复仇已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的。可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却是迟迟下不了决心呢？
“现在说服小书童来帮我们，还尤时未晚。”
莫长风的话，适时地在银燕的耳边响了起来。“银燕姑娘，我希望你能为我接下来的话而保密。因为，我本不该讲这些说给你听的。”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银燕却并没有因此丧失自己的判断。莫长风话音刚落，银燕便是意识到了，恐怕莫长风接下来所说的，便是他那个合作人的身份了。因为除此之外，银燕想不到既能影响到自己判断，而且还算在可以说的范围之内。
这个人身份如此隐秘，不是身份尊贵，便是在宰相府里面埋藏良久。莫长风将这些告诉自己，一方面怕是为了换取自己的信任，而另一方面，恐怕还是想要告诉自己，只有选择莫长风这一方，对于小书童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这样的话，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小书童。自己都要听听，莫长风口中的这个秘密人选是谁了。打定主意之后，银燕自然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而有了银燕的承诺之后，莫长风终于是缓缓开口了，“和我合作的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银燕想过很多种可能，但银燕万万想不到的是，跟莫长风合作的人竟然是皇帝陛下。
只是从莫长风口中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在仔细想想，莫长风在找到自己之后，基本上不再去什么烟花柳巷之地，虽说别人都将这归咎于自己让他收了心。甚至御史因此还对自己算是改观了不少，但银燕心中却已经想明白了，莫长风之所以会流连这些地方，十有八九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存在。自己既然找到了，自然莫长风便是没有去那里的必要了。
而既然莫长风这个好女色的行为是伪装出来的，那纨绔子弟的样子，自然也有可能是伪装出来的。在加上，莫长风虽然平日里面不显山不漏水的，可但凡出手却都解决的漂漂亮亮，显然不是什么草包。更何况，莫长风跟皇帝陛下还是童年玩伴，如此聪慧之人不去朝廷之中大展身手，反倒是伪装起来备受人质疑，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图谋。
最最关键的一点，却还是那个人现在的地位，恐怕已经威胁到了皇家的位置。便是没有什么证据，皇帝陛下恐怕都欲除之而后快，现在有了当年的那件事情，这些人又如何能不好好抓住利用一番呢。
仔细想明白的银燕，内心之中却是苦笑连连。虽然从不觉得莫长风像是那种会为别人无偿伸冤的人，但当银燕意识到，莫长风只是利用自己的这件事情之后，一阵失落却还是涌上了心头。
看银燕脸色有些复杂，莫长风心中更是莫名，“银燕姑娘，你还好么？”
被问到的银燕，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拾自己的心情。而冷静下来之后，银燕自然开始思考起来，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办。那个人现在身份虽然十分高贵，但跟皇家相比却不一定真的有多少胜算。而如果小书童对此是牵扯太深的话，怕是到时候皇帝陛下也不肯放过他的。
这样的话，与公与私，自己或许都应该是好好地劝说一下小书童了。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银燕终于是点了点头，“我会劝说小书童的。”
见银燕同意了，莫长风总算长舒一口气，“很抱歉，在很多事情上面利用了你。”
“不必如此自责，我们也算是互相利用吧。”
银燕说出这句如此生分的话之后，便是再一次的起身，“我想我在莫公子这里叨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如此客套的银燕，如同当年在蓝楼第一次相见时候。虽然莫长风还记得，自己跟银燕之间，真如同银燕说的那样不过是相互利用。可莫名的，莫长风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只不过很快，莫长风便是将现在的这份心情甩了出去。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将拉拢钱杰的事情筹划一下。并且尽可能的在钱杰的身边安插下自己的棋子。但现在最关键的，却还是去找皇帝陛下，将这件事情好好地说出来。
至于从莫长风哪里离开的银燕，虽然是答应下来了莫长风的请求，可内心之中，银燕却还是有些犹豫的。钱杰，怎么就跟那个人牵扯上关系了？
更糟糕的，却还是自己该如何跟小书童说？说自己一家是被那个人害死的，所以请他不要帮助那个人，转而来帮助自己？虽说，曾经相处的时间很是愉快。可那个时候，彼此之间毕竟没有这么多牵扯，更没有冲突的必要。而现在，小书童还会一如既往的那样对待自己么？还是说，小书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自己出卖呢？
如此糟糕的念头，甚至是让银燕有些后悔刚才答应莫长风了。可银燕却忍住了那份反悔的冲动。
莫长风之所以会帮助自己，可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什么人，而仅仅是需要利用到那件事情。如果自己现在退缩，那么知道了皇帝陛下身份的自己，自然变成了一个危险。一个毫无用处的危险。无论是为了处理掉自己这个累赘，还是为了保护皇帝陛下的身份，恐怕莫长风都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吧。
甚至，在这莫长风的后院之中，银燕想要逃跑都没有半点机会。
如此糟糕的局面，自然是让银燕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