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大夫是将银燕当成了那些想要母凭子贵的官家夫人,也就如此略带隐晦的将话说了出来。
银燕虽然并不想要这个大夫开出的药方,但听这个大夫这样一说,银燕心中的那个怀疑却是被落实了下来。
别看银燕如此主动的猜测这件事情是否属实,可当银燕意识到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的时候,银燕却反而有些接受不了了。
哪怕银燕也算是早有准备,但在真的听到这句话之后,银燕的神色却还是完全的垮了下来。
看到这官家夫人竟是这样神色,大夫显然也有些始料未及,从未见过有人会是这个反应的大夫,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大夫惊慌的神色,也同样感染了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从未见过这样阵仗的小丫鬟,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就算银燕对自己的事情多么的感伤,可看到这么一个无辜的人竟是被自己逼哭了,多少心里面还是有些愧疚的。所以,银燕只好是强忍着心中的伤悲,反而是开口安慰起了那个小丫鬟,“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跟你和大夫都没有关系。”
银燕虽然都这样安慰那个小丫鬟了,但小丫鬟却显然是被压力所压垮了,反而是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这样的举动,让银燕反而是束手无策了起来,而就在银燕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丫鬟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通报声。
“见过老爷。”
而随着问安的声音一声声响起,脚步声自然也是越来越近了。刚才还哭的一塌糊涂的小丫鬟,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便是眼泪尚未擦干就已经不敢再大声哭泣了。
对于这种转变,银燕却有些不厚道的安心了不少。不过,银燕也顾不上反省自己这样的小行为,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门上。
真如同银燕所预料的那样,通报声不过片刻,自己的房门便是被人推了开来。而进来之后的钱杰,却什么都没有先对银燕说,反而是对在方面里面的其他人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而无论是银燕祈祷来的大夫,还是被银燕所算计的那个丫鬟,都是悄悄地起身,如同逃命一般飞快地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可当其他闲散人员离开、只剩下银燕和画鸢的时候,两个人却是相顾无言,全然不像前些时候那样的甜蜜恩爱了。
最后,还是钱杰先一步的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看来夫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大夫刚才说的话虽然很是隐晦,可银燕也算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部分情况。虽然其中还有很多事情尚且不清楚,但自己恐怕因为上一次的摔倒了丢了孩子这个事情,却早已经被银燕倒推了回来。至于其中为什么钱杰和画鸢要瞒着自己的原因,银燕袋盖也能想明白些许。但有一点,银燕却想不明白。
而既然钱杰颇有一种开诚布公的样子,想不明白的银燕,自然是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钱杰,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当时夫人的身子很是虚弱,我很害怕你会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这番对话本来是建立在两人都已经知道这个事实的情况下。可这番话真的从钱杰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银燕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情绪,“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为什么不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被银燕抓住衣服的钱杰,面对着银燕的声声询问,伶牙俐齿的他却是做不出任何回应,反而是偏开头去低声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夫人有什么就都怪我吧。”
这样的回答,自然不能让银燕所满意。满是委屈的她,满是愤怒的她,便是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钱杰的胸口。哪怕,银燕只是个女子,哪怕银燕刚刚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但银燕毕竟出身坊楼,身为青倌的时候也算是做了不少体力活。哪怕现在身体虚弱,却也不是那种管家女子能比的。尤其是在这样愤怒的情况下,银燕手下更是不留情,可即便是这样,钱杰却依旧不躲不闪,任由银燕这样捶打自己。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只知道当银燕停下来的时候,银燕早已经是汗流满面了。而满是疲惫的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却是呜咽着跪倒在了地上。直到此时,之前如同木头人一样的钱杰却是提前一步,将银燕搀扶住了。
面对钱杰的好意,银燕很是任性的想要甩开他,可钱杰哪里肯放手,便是任凭银燕如何挣扎却依旧没有松开手。知道自己是无法避开钱杰之后,银燕也不在勉强,就这样任由钱杰这样搀扶着自己。不一阵,银燕总算哭累了,便是停下了哭泣在哪里擦拭着眼泪。而随着哀伤的舒缓,银燕的理智也总算是回归了。
虽然很痛恨钱杰在这件事情上面对自己的隐瞒,可银燕心中却也很清楚,钱杰也并不想这样做。如果换做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也会跟钱杰做出同样的选择来。而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银燕自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更是有些痛恨起来。只是,这种事情做都做出来了,在虚情假意的说声抱歉却不是银燕所习惯的行为。所以,银燕满是关心又满是别扭的开口了,“你的胸口,还疼么?”
见银燕恢复了冷静,钱杰总算是长舒一口气。而与此同时,钱杰还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来,“夫人下手那么狠,怎么会不疼?”
对自己的行为虽然很后悔,可看钱杰一副毫无长进的样子,银燕却还是有些愧疚不起来。甚至,银燕还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谁让你做出这种蠢事情来的。”
面对银燕这样的指责,钱杰只是微微一笑,而没有做任何回答。
“杀人凶手那里,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