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安抚完银燕的钱杰,却并没有着急动手,依旧是面带笑容的站在那里,却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钱杰这样的从容淡定,在安抚了自家下人的同时,也成功将吴永新激怒了。带着几分不爽的,吴永新开口了,“钱太守的算盘是不是有些打的太响了?”
早已经猜到了吴永新想干什么的钱杰,却是不慌不忙,彬彬有礼而又带着几分嘲弄的开口了,“不知道吴永新有何指教啊?”
“我虽然说了要让你另寻高明,可我从未写下什么公文。按理来说,我自然还是当朝官员,更何况,又有谁能证明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呢?”
说到这里,吴永新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可嘴上的话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些许的停顿,“还是说,你的这些家仆会给你作证呢?”
直到这时,银燕才总算明白了吴永新为什么会这样狂妄了。事情的确如同吴永新说的那样,吴永新辞官的举动显然不在钱杰的预料之中,自然没有做什么提前准备,也就没有留下什么纸质文书。若是吴永新不肯承认这件事情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可能就会被当做从未发生过了。那么这样一来,吴永新还是当朝官员,而大夫人依旧是诰命夫人。而画鸢的举动也就从平民见得殴斗成为了以下犯上的狂徒。
想到这些的银燕,心再次是被揪了起来,哪怕之前钱杰说过,他早已经是准备完全,可银燕的心却还是不安的怦怦狂跳了起来。
或许是银燕表现得太过明显,亦或许,是钱杰的心思一直未曾银燕身上离开。总之,当银燕露出了这样的神色之后,钱杰便是轻轻拍着银燕的后背。
钱杰虽然什么都不曾对银燕说,可这样的举动,却足以让银燕渐渐冷静下来了。
而做完这样举动的钱杰,则是转身面向了吴永新,带着几分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钱杰你未免是太蠢了吧,这种事情我会承认的么?而且我告诉你,我还会参你一本,肆意诬陷同僚。”
“诬陷同僚?”
面对钱杰的疑问,吴永新表现的很是狂妄,“居然诬陷我家夫人侮辱国母。”
明明面对这样无耻的吴永新,可钱杰听了这话反而是笑了起来。“这样重要的事情,你觉得谁敢做伪证么?”
对于钱杰的疑问,吴永新却没有任何犹豫,很是自然的回道,“早就听闻钱杰公子善于收买手下,说不定钱杰公子有什么特殊手段呢?”
“这么说来,我还是挺有手段的嘛。”
明明是吴永新嘲弄的话,但钱杰这么一说,却反而像是吴永新在夸赞自己了。这一下,吴永新可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如此不利的局面下翻转过来,又怎么会让钱杰这样嘲弄自己呢?可吴永新心中虽然很不乐意,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才能让钱杰闭上那张嘴巴。
而就在吴永新这样想的时候,钱杰又是问道,“那如果我先斩后奏呢?”
“你不敢。”
本来还在找机会嘲讽钱杰的吴永新,在听到钱杰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便是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你刚来这个国家,尚且立足未稳,在这种情况下你是绝不可能这样做的。一来是不会有人相信你,而二来,也会让所有人对你多了戒备。”
吴永新做这样的回答,本来是想要嘲讽钱杰对自己毫无办法的,但不曾想,听了这个答案,钱杰却是拍起掌来,这一下,吴永新还真真不知道钱杰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了。
但不管是什么药,钱杰这样的从容不迫却还是让吴永新心中极为的不爽,所以在这时候吴永新是冷笑一声,“不知道钱太守还有什么好主意呢?”
“好主意么?我暂且还不能告诉你。”
面对吴永新咄咄逼人的态度,钱杰却一反往常的凶恶,而是带着几分赞叹的问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昂皇帝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吴永新你会怎么办呢?”
“不就是用奏章将这件事情上报过去么?”
听了问题,吴永新露出了嘲弄的冷笑。“到时候只要我同样参上一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朝廷内部该如何认定?自然是互相推诿,而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就算那个小皇帝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他大权旁落,就算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办?”
钱杰的一再沉默、一再退让,让吴永新完全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以至于,一心以为钱杰对自己口上所说的事情没有办法的吴永新,竟是在这种那个地方将这样危险的话说了出来。可说出这句话的吴永新,却并没有半点危险的自觉。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不过跟大夫人辱骂皇后是同一个事情。而钱杰对大夫人辱骂皇后的事情束手无策,自然也对自己所说这样的话没有办法。
至于钱杰,仿佛从吴永新醒悟到自己尚且没有辞官开始,就一直在等这句话。所以当吴永新真的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之后,之前还询问一些问题的钱杰,在这个时候终于是选择了安静。可安静下来的钱杰,嘴角去挂着一丝嘲弄的笑容。昂
钱杰这样的笑容,让吴永新从心底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可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吴永新却又想不到。毫无半点察觉的他,索性就将这份不安当做了错觉,可明明是这样打算的,可这份不安却是让吴永新没有了刚才的从容,“钱杰,你到底在笑什么?”
“吴永新大人这样直白,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钱杰的话,似乎在寓意着一些什么,可吴永新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钱杰是什么意思。或者准确点来说,吴永新不愿意相信自己不断涌上来的那段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