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说老二,你还硬起来了呢?这样子就不好意思啦?那是你闺女,有啥不好意思的,行行行,你不说我去说一声,多大点事儿。我还不信了,宁瑶丫头这个都不同意。真不同意,那就是小气鬼哩,自己家人干活不让,非要让别人干。”
宁老太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
宁大德都不知道怎么说宁老太才好。
若是让别人干活儿,明码标价,一切好说,越是熟人之间越不好意思。
尤其是一家人,帮个忙还要工钱,根本说不过去。
见宁老太这般说,老四媳妇儿马氏听了有些不乐意。
宁家能挣钱是好,可这钱又不是落到其他几房人口袋里,全部都贴给了大房,其他几房人根本没有占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倘若宁大德和宁大照真的跑去宁瑶那儿干活儿了,那么田地里的活儿丢给宁老爹和她男人,两个人需要干的活儿便多了点。
这般一来,压在身上的担子重了些。
倘若宁家几个男人都下地干活,她男人肯定会相对轻松一点。
宁老太这算盘打的,除了大房人,其他几房人完全没落得任何的好处。
本来大房啥都不干,已经让马氏有所怨言,现在不想看着自家男人这般累,马氏直接爆发,不悦的说道,“娘,你让二哥三哥去帮工,田地里的活儿爹和我相公两个人哪能顶的住?准备把他们累死吧?
咱家本来劳力就不够了,还挪两个出去?”
面对马氏的抱怨,宁老太的眸子微微一眯,也有些不悦道,“怎么顶不住?秧苗都快插完了,哪还有什么事儿呀?
你若是觉得不行,让老四去帮工,老三留在田地里干活儿呗?”
不管是田地里还是去帮工,都不轻松,所以马氏也不同意,“娘,这不行!咱们三房几个人已经够累的了,你老是使唤我们,挣来的钱都贴给大房,活该我们几房人供着大房一家么?”
马氏不像王氏,有娘家撑腰,她也不怕了宁老太。
平时吃点亏就不说了,宁老太如今越发的过分,这才让马氏受不住。
现在不争取争取,那么宁老太只会把其他三房人当成傻子使唤。
她还想四房有好日子过,可由不得宁老太这般偏心眼的胡来。
宁老太被马氏说的脸色一沉,不悦的瞪着她道,“老四媳妇,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
贴补大房,那是因为文儿要念书,得花费不少银子。
等咱们宁家将他供出来,考上了功名,不是一起享福的吗?
你这话说的不是太生分了点? ”
马氏冷笑了一声,“娘,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除了宁文那孩子念书费钱,其他方面也是大房占尽了便宜吧?
咱家的活儿一直是其他三房人做的,大哥可曾插手过半点?还有大嫂,啥事儿不是我们三妯娌忙活的多,她干了啥?
就连宁婉和宁芸,穿着打扮也比我家芳儿好得多。
再说这宁文,考了多少年了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还指望着他考取功名,带着咱们宁家人享福?我可不贪这份福气!
娘,今天我就把话说开了,同是你儿子,可你这偏心眼也偏得太厉害了。活该我们其他三房人受苦,供着大房一房人享乐吗?”
宁老太差点没被马氏气个半死。
但面对这个盛气凌人的四媳妇,宁老太也知道马氏不像其他两个媳妇那么容易被欺负。
所以面对着马氏时,宁老太的心里反而有几分忌惮。
“老四媳妇,有话好好说。都是宁家人,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啊,四弟妹,娘待你们四房也不差。你大哥在镇子上干活儿,田地里的活儿自然顾不上。
我家文儿虽说没考上秀才,不代表以后就考不上。秀才又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安氏一看马氏闹腾,立马跟着宁老太后面应和,生怕因为马氏这么一闹,损失了大房的利益。
“呵呵,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娘,你若是一视同仁,我能说出这些话来吗。
至于大嫂,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便宜都被你们大房占完了,要是换做我,我也这么说。”吴氏冷笑了一声道。
宁老太气呼呼的冲一旁的宁大栓道,“大栓,你快点管管你家婆娘,看看她说了啥,这是要翻了天了吗?真是气死我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
宁大栓虽然孝顺,但更护着自己媳妇儿。
虽说是一家人,但这么多年来一直看着宁老太偏袒大房,又说心里没点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宁大栓一直没发作,忍了过来。
现在他儿子宁鹏也十六了,都可以谈婚事了。
马氏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道这这件事情,但是宁大栓又知道,以宁老太那样的性格,只会先给宁文办婚事,再者轮到宁武,等到他们家宁鹏,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想到一家人在一起,好处都被大房占了去,其他人只能吃瘪,心里的怨意便更深了。
马氏这次发作,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和宁鹏有关。
孩子还小时,一家人能凑合着在一起过。孩子大了,继续凑在一起过日子,马氏害怕回头宁鹏拖大了年纪,连媳妇都娶不上。
正好趁着今天的机会,闹上一闹,为四房也能争取一点利益。
宁大栓回了宁老太一句,“娘,我觉得芳儿她娘说的没错,你做不到一视同仁那也怪不得其他几房有怨言。”
宁老太没想到宁大栓不仅没有指责着马氏的不是,反而还反过来说她。
宁老太气的拍了拍大腿嚷嚷起来。“老天爷呀,我生了个什么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哟,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到大,如今的心向着自个的婆娘,把我忘了一干二净……”
听见宁老太的哭嚷声,宁大栓有些无语。
搞得就像是他真的对不住她似的。
“娘,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这样你有意思吗?”宁大栓一脸严肃的训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