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院的景象一点点消失了，那个鬼也化成了碎片飞走，白如霜却已筋疲力尽。
最后一丝意识她看清了大手的主人，是那个仿佛屹立在天地之间的男人。
“左慕南……不要放开我。”眼睛一闭就晕在左慕南怀里。
左慕南呆呆地抱着白如霜，手臂的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他回应她：“好，我不放开你。”
一夜无眠，左慕南给白如霜的手从新包扎了，从头到尾脸都阴沉着，按理说她的伤口并不深应该结痂了，怎么还在流血？
睡梦中，白如霜并不怎么安稳，眉头一直锁着。
左慕南就那么一直看着她，想着她刚刚发疯了的模样，心头疑云重重。
薛艾悦打电话给他说白如霜总是精神恍惚好像是生病了。
他本来不想管她，可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迫使他回家来看看，看看那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样。
怎么他一回来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鬼！”
左慕南轻轻嚼着这个字，莫非这女人见到鬼了？
这怎么可能？
白如霜早上醒来，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词，左慕南刚迷糊一点还没睡沉就陡然清醒。
“白如霜？”
他有些紧张，因为白如霜看上去依然不正常。
“有鬼……有鬼……”
“如霜，你怎么了？”左慕南扶白如霜起来。
他用手指捏捏她的脸，换做平时白如霜一定炸毛，但是今天她就仿佛感觉不到，扭头愣愣地看着左慕南。
始终重复一句话：“有鬼……有鬼……”
这时候薛艾悦在外面敲门，左慕南紧着让她进来。
“大少奶奶？”
薛艾悦看到白如霜的样子吓了一跳，快走几步到了跟前。
“大少爷，大少奶奶怎么了？”
白如霜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像木偶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左慕南眉心打着结，反过来问薛艾悦，“她这两天都干什么了？”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成这个样子，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事受了刺激。
薛艾悦一时间头脑发懵，努力回想着，想着该从哪一天说起。
“就是大少爷离开家的那天大少奶奶说后悔伤了你，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
左慕南眸海里闪过一抹复杂的色彩。
她还会后悔？还把自己关起来一整天？他怎么那么不可信呢？
看了白如霜一眼，她面无表情，口中呓语不断，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还有呢？”他再问。
“还有……”
薛艾悦越是急，脑子就越乱，口齿也变得不怎么顺利：“那两天……大少奶奶一直都很正常的……就是前天睡了一天一夜，可是陆医生检查过了说没有事……
然后……然后就是昨天我觉得大少奶奶有些奇怪，她总是恍恍惚惚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我有点儿害怕，就赶紧给您打电话。
可看到大少爷回来大少奶奶好像正常了啊……也不对，大少奶你前两天是挺正常的，就是昨天有些……有些……”
薛艾悦越说越乱，最后都感觉自己语无伦次了。
“大少爷，要不我去叫医生吧，大少奶奶这样肯定是生病了。”
左慕南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点头嗯了声，然后薛艾悦就跑了出去。
没到半个小时，南园就呼啦啦来了一群人，薛艾悦叫了医生后就跑到东园叫了老太爷。
这一路上自然有佣人打听她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然后西园北园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老太爷几乎和医生一同进屋，后面断断续续进来了左倾彦一家。
自然李翠雅和左兰芝是来看热闹的，脸上没有半点担心的神色。
再后来就是左兰雪扶着左倾夏，门口堵着李钺和小庄，管家匆匆赶来，院子里一大群佣人，都在等着吩咐，实则也是为了看热闹。
白如霜似乎是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木讷地扭过头，她一眼就看到向她走来的女医生。
洁白的大褂，白皙的脸庞，陡然间她变了模样，苍白的脸流着血。
“啊鬼呀——”
白如霜突然惊恐大叫，抱着脑袋往后挪，全身止不住发抖，几乎要把嗓子喊破。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左慕南赶紧拉住她，不成想白如霜抬头挣扎结结实实打了他一记耳光，实在响亮，众人一愣。
相较于白如霜的状态，他们更震惊于左慕南挨打了，最另类李翠雅差点控制不住笑出来。
还真是一出好戏。
“鬼呀——有鬼——”
左慕南顾不得脸颊燥疼，他知道白如霜神志不清，况且就在她神志清醒的时候也没少打他，他经常鼻青脸肿的。
“如霜，你别怕，是医生和爷爷，你好好看看。”
“不要……不要……快走……你快走……”
白如霜胡言乱语的更加厉害，左慕南无奈只得搂着她禁锢她，不让她大幅度疯狂。
“陆医生，你看她这是怎么了？”
左倾彦上来问道，因为白如霜反应太过激烈，老太爷和女医生已经停了下来没敢再上前。
女医生看着白如霜，一脸沉思，缓缓道：“可能受了刺激。”
“受了刺激？”左倾彦惊愕道，“昨天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白如霜这几天都借故不舒服没到饭厅吃饭，昨天早上却去了，那时候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白天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晚上左慕南回来以后？
左倾彦看向左慕南，他想问，可也知道这个大侄子不会回答他。
“她昨晚上突然就这样了。”
左慕南出人意料，居然主动说出来。
“我以为她可能只是一时吓到了，过一晚就能好，没想到今早上就变得呆呆的，嘴里不停地念叨。”
左慕南看着女医生，希望她能给他个答案，白如霜到底是怎么了。
大约是听着左慕南说话，白如霜渐渐又安静下来，只是不停地大口喘气，手臂也抱着左慕南的腰身不松开。
“如果大少奶奶不是受到了惊吓就可能是患上了神经问题，最好是带到医居好好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