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因为他吗?现在他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白如霜眼底倏地燃起一簇火苗,抬头时蓦地脸色一变,委委屈屈对着老太爷。
“爷爷,慕南说他饿了,我看厨房的佣人都不在,就像亲自给他煮点吃的,但是……”
顿了下,声音变得细小难过,“对不起,我知道我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
白如霜垂了脑袋,装的楚楚可怜,似乎在怨恨自己一无是处。
这样一说倒也没什么不妥,自从白如霜和左慕南俩人达成共识之后,他们在人前就一直扮演着恩爱的夫妻。
虽然主要是做给老太爷看的,但大家渐渐的也都相信了,就连最不愿相信的左兰芝从今天早上也开始信了。
左慕南没想到白如霜真好意思实话实说,为顾全在老太爷面前竖立起来的形象,马上起来走去她身边。
白如霜本能往后退,却被一把勾住腰肢带进了一个充满阳刚气味的怀抱里。
“不是和你说了么,家里有佣人,有什么事交给他们去做就好了,我们花钱养他们又不是留着享福的。”
左慕南语气带着浅浅的责备和深深的心疼,拉着白如霜的手翻来覆去检查,好像在找有没有手上的地方。
白如霜嘴角一顿猛抽,暗中瞪着左慕南真想一脚把他踹飞。
是谁说佣人忙了一天要休息非逼着她煮饭给他吃的?这会儿又说左家花钱不是白养他们了?
左大少的嘴就是大啊,怎么说都有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老太爷乐呵呵站起来,心里最高兴的还是孙子和孙媳妇这般相亲相爱。
“一个厨房而已,让人收拾了就完了。”
老太爷这么明显的宠爱白如霜让左兰芝很是嫉妒,可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暗揪着裙摆发泄。
如今不同往日,以前她说什么爷爷都听她的,自从白如霜来了她说什么爷爷都一笑置之,这让她怀疑难道孙女真的不如孙媳妇。
李翠雅本以为能看出好戏,没想到空欢喜一场,也站起来假惺惺的。
“如霜啊,别怪二婶多嘴,这女人吧就应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尤其身为左家的孙媳妇怎么能连做个饭都搞得人仰马翻呢,说出去慕南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你看看我们兰芝,虽然从小就是娇贵的大小姐,但要说弄十个八个拿手菜那也不在话下,连兰雪那丫头做的饭菜都有模有样呢。
呦,你看二婶不会说话还尽说实话,你别介意啊。”
说着李翠雅好像还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好像后悔自己真不应该这么多嘴。
“妈,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你管好我们行了。”
左兰芝用力拉了李翠雅一把,带着小怨气,“走了,莫名其妙的把人的午觉都给搅和了。”
李翠雅耸耸肩,和左兰芝一起往外走,走到门口轻飘飘说了句。
“也是,我的孩子够优秀就行了,有些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还不如回去睡午觉呢。”
对于儿媳妇这张嘴老太爷也看不惯,想说两句吧人都出去了总不能再叫回来,就重新关心起了孙媳妇。
“孙媳妇啊,你二婶就嘴没把门儿,但心是挺好的,她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咱们家有的是会做饭的,饿不着你,以后你就别到厨房去了。”
本来是没怎么样,白如霜当李翠雅的话是耳旁风,可是爷爷这么一说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做女人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爷爷,我可以学的。”
不只是老太爷,连左慕南听这话都是一愣。
“二婶说的对,如果我连像样的饭菜都不会做,说出去一定给慕南丢脸,为了慕南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去厨房学做菜。”
白如霜说得很诚恳认真,其实真正原因并非想给左慕南长脸,而是斗气。
别人越是看不起她她就越有斗志,李翠雅取笑她不会做饭,她又怎么能让那女人看扁了?
老太爷自然是满心欢喜,笑得合不拢嘴:“哎,孙媳妇真是慕南的好媳妇儿,那下月十五的家宴就由孙媳妇主厨了,孙媳妇好好学,爷爷看好你哦。”
说完老太爷也乐呵呵走了。
看着爷爷走路时忍不住颤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白如霜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还有种自作孽的感觉。
“家宴……是什么?”
白如霜可算理出来老太爷临走时说的关键词了,不禁问左慕南。
左慕南不语,眼睛里却有股子幸灾乐祸,没回答她,然后也走了。
最后白如霜是在薛艾悦口中得知的,原来左家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给佣人全体放假一天,那么那一天的三餐就得是自己做了。
于是,就左家的女人都会做饭这么一件小事,在京城很多人知道,更成了上流社会的典范。
白如霜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左慕南会特别理所当然的问她是女人连顿饭都不会做?
怪不得李翠雅会说女人要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说左慕南会被取笑。
感情她真是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活埋了。
白如霜此时此刻真是恨死了自己这一张破嘴,感觉怎么自从来到这里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呢。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晚上,白如霜坐在床上唉声叹气,床中间放着一条被子,那是这几天她和左慕南之间的楚河汉界。
想曾经还有两个晚上因为她睡觉不老实越了界,就生生被某个恶劣的男人直接扔去了地上,当时摔的她是两眼直发懵啊。
左慕南洗漱完毕出来,看着白如霜立马想起早上发生的事,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心里发堵。
有这样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他笃定自己早晚有一天得疯了。
“左慕南,你说你们家这么一大院子只有一个前门一个后门,万一地个震,发生个火灾,岂不是都成了瓮中之鳖了?就没有个以备不时之需的逃生之路吗?”
白如霜突然问。
左慕南脸色黑了又黑,感情她发呆是在琢磨这事儿呢,他是知道她这是急于逃跑,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恨不得他们一家早死早超生。
况且,能不能说的好听点儿,什么叫瓮中之鳖,她现在住在这里也是鳖?